众夫人将信将疑,说道,“若是如此,怎么会寻不到人?”
又有人问,“沈小姐的衣裳,怎么会弄的脏污?”
沈子涵垂头一望,见自己不但衣衫撕裂一个口子,还沾了许多泥土,不由脸上一红,说道,“我惊吓之下摔了一跤,想是树枝挂破!”
许乐乐见众夫人追问不休,沈子涵极力掩饰,不由浅浅一笑,说道,“还正说呢,方才过来,见那边林子里有人鬼鬼祟祟的,我也着实吓了一跳,仔细一瞧,才见是粉色的衫子,想着是哪位小姐与人戏耍,藏起来吓人罢!”
正说着,但见红莲、墨兰向这里寻来,闻言笑了出来,墨兰插口道,“哪里是什么小姐,是红莲姐姐,见我寻她便躲了起来,若不是这里有人喊了起来,着实被她吓一大跳!”
众人随着她的话声,果然见红莲穿着粉色衫子。
许乐乐笑骂,“带了你们来,原只说许你们散散,你们倒自个儿玩闹,撇下我不管!”上前扶住沈子涵,说道,“既是虚惊一场,妹妹便回宫歇歇,喝茶压压惊才是!”
淳于昌见她三言两语将话岔开,暗暗松了口气,点头道,“自然,便有劳郡主送沈小姐回去!”
许乐乐点头,命红莲、墨兰扶了沈子涵,沿原路返回。众夫人、小姐经许乐乐一说,也均是松了口气,纷纷责怪沈子涵大惊小怪,搅了众人的兴致,又有人更道,“若是连行宫都出了贼人,更还有哪里能够平安?”说着话,也随在许乐乐身后,纷纷离去。
行出一段,许乐乐回头,向亭上望去,但见一样的黑膝牌匾,匾上赫然是金粉书成的“十香亭”!
水眸骤冷,许乐乐唇角笑容不减,心底却暗暗冷笑。这里便是十香亭,偏偏这里竟会出现贼人,若说这是巧合,旁人信,她许乐乐可不信!
将沈子涵送回住处,安抚一番,许乐乐便转身回到自己住处,将小丫鬟挥退,眸光向红莲一扫,向墨兰问道,“你瞧见了什么?”
墨兰道,“沈小姐并不曾撒慌,果然是有几名男子,一人抱着沈小姐的身子,捂了她的嘴,另两人抬腿,向林子里拖。奴婢离的甚远,不曾瞧见样貌,但瞧着事情紧急,便故意弄出声响,惊动了那边防守的御林军,才将贼人惊走!”
许乐乐点头,转头向红莲望去。
红莲脸色微白,说道,“奴婢是在林子里,闻到喝声才知道有贼,奴婢胆小,立时藏了起来,直到瞧见墨兰才出来。”
许乐乐皱眉,问道,“你在林子里,便不曾见什么人往什么地方逃去?”
红莲想了想,说道,“似乎有几个人影,是从亭子里向北奔了过去。但是……但是那边不是御林军驻守之处吗?或者是巡查的御林军,奴婢并不瞧的真切!”
许乐乐心中了然,点头道,“此事你们知道便好,不要再与任何人说起!”
二人见她神色凝重,知道事关重大,忙连连点头。
正说着,闻门外小丫鬟回道,“大小姐,五殿下来了!”跟着脚步声已到廊下,片刻便见淳于昌跨进殿来。
许乐乐起身相迎,问道,“可曾拿到什么人?”
淳于昌脸色阴沉,冷哼一声,咬牙道,“已将那方两队守卫尽数看管,总要在里头寻出人来!”
许乐乐点头,挥手命红莲等人尽数退去,亲自斟了茶放他手边,才道,“此事不能大张旗鼓查问,却也不能拖延,以防兵变!”
淳于昌点头,说道,“我知道!”心中终究气恨难平,以手击案,狠道,“此时闹出事来,难不成是冲我而来?”
许乐乐摇头,将刚才红莲、墨兰二人的话说了一回,又道,“今儿我命丫鬟去回你,原不过摆个样子,哪知道丫鬟回来说道,你约我在十香亭相见!偏偏,出事的地方,便是十香亭!”
淳于昌一怔,脸色更加难看,冷笑道,“好厉害的手段,竟将手伸到了本皇子的宫里!”
许乐乐点头,说道,“我原本怀疑申屠杰心有不甘,算计于我,可今日瞧他神色,却又不然!”
淳于昌冷了眉眼,说道,“今日这局,竟然是一箭双雕!”行宫守卫由他负责,若是许乐乐出事,许乐乐一生尽毁不说,他五皇子除了颜面扫地,也必担上守卫不力之责。
许乐乐点头,淡道,“要除许乐乐而后快之人,虽说不少,可也不多!”
淳于昌向她瞧去一眼,突然笑了出来,点头道,“你放心,本皇子一个都不会放过!”说到后句,语气中淡出一抹阴冷。
许乐乐勾了勾唇,便不再语。
淳于昌起身要去,却又转了回来,问道,“今日席秋月分明与你们在一处,为何放她离开?”
许乐乐抬眸向他一望,含笑道,“申屠杰既已留意到她,又何必操之过急?”
淳于昌拧眉微思,点了点头,说道,“你不曾改主意便好!”
许乐乐微微一笑,说道,“殿下放心,我许乐乐纵不为殿下,也为着自个儿!”
淳于昌闻言,非但不恼,反而笑出声来,说道,“你睿敏郡主与我淳于昌,果然是一路人!”向她凝了一眼,转身而去。
许乐乐瞧着他的背影消失,唇角勾出一抹冷然。
是……一路人吗?
见淳于昌离去,红莲悄悄进来,低声唤道,“小姐……”目光闪烁,吞吞吐吐,却又不说话。
许乐乐一笑,说道,“今儿吓着了罢?瞧你日后还乱跑!”
红莲咬了咬唇,垂头不语。
许乐乐候了片刻,见她神情不定,却始终不语,心中微觉失望,起身道,“沈小姐那里,你再去一趟,瞧她若是好一些,便请来坐坐!”
红莲一怔,脸上露出些愤愤之色,说道,“她听到殿下约了小姐,便自个儿去那十香亭,分明是为了殿下而去,小姐还惦着她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