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庄周梦蝶 仁宗朝至和三年（1056年）正月

赵祯在临朝受文武百官参拜时，突然手舞足蹈，口出涎水。

同日，辽朝使者正在紫宸殿拜见赵祯，赵祯语无伦次。宰相文彦博只好对辽朝使者说是饮酒过量所致。

此后几天，赵祯病情愈益加重，天天大呼“皇后与张茂则谋大逆”等荒唐的言语。文彦博与另一位宰相富弼等人负责全权处理朝廷内外大事，并组织京城百官在一些大寺院、道观进行祈祷活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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荆湖北路所辖治所江陵府。

江陵府下辖公安县内有一富户，可能是因在这荆楚之地土生土长的，所以富户亦是姓楚。

楚家四代起家，在这公安县内也算是排得上号；高祖出身农户、曾祖兼之经商、再然后呢是楚家老翁，略有文名，考过一场州试，后止步省试；再到后面屡试不第，所以到了这一代也算是奔着诗书传家去的。

不过不巧的是楚老翁过了年节，还没来得及看看这至和三年的春光便西去了。

现在楚家主事的是楚老翁留下的独子，楚延芳。

不知道是这荆楚地的文脉不显还是这楚家文脉不显，照理应该是大树底下好乘凉才是，可这楚家家主文名不显，读书不行考试更不行。

好歹老天爷做事留一线生机，楚家家主，也就是楚延芳；有一幼子，名唤楚舒，性好读书，盖有要光大楚家门楣的势头。

可是这楚宅，原本就因为楚老翁的逝世而无多少年节的喜气，现在更是一片愁云惨淡。

无他；只因楚家郎君楚舒，昏倒在书房。

后楚延芳请了公安县内的名医来看俱是没有半分病症，唯一有的就是气虚体弱。

这楚舒一连昏迷三天，今天是第四天了

楚宅后院，楚家郎君起居处

“陈大夫，我家大哥什么时候能清醒过来？”家主楚延芳面色凝重，紧张的问着面前这位有着一手金针刺穴的医术，乃名满公安县内人称在世华佗的陈大夫。

心里想着老父已经离世，大哥儿切莫再要出什么事情。

“不好说，小郎君本身脉象很是正常，也并没有什么暗疾，唯一有的是这气虚体弱，但是进过这几天固本培元也已经除之七八走了......”说着顿了顿，看向楚父缓缓说道：“如若心病，乃药石无解之症。”

楚父闻言后面色愈发的沉重，正想要说些场面话来感谢这位大夫，可突然听见房内有声响。

因为刚刚过了年节，尽管不是寒冬之际；但是这荆楚之地依旧还未完全暖和，而楚父担心自家大郎会因昏迷不醒而不小心感染风寒，所以每当陈大夫看诊完后会把暖阁帘子合上。

（暖阁就像是一个房间里的小套间。）

“陈大夫，你可有听到什么声音？”楚父以为是自己听错了，但又觉得不是这样，所以开口对着陈大夫问道。

陈大夫蹩眉凝神，侧耳倾听。

如同游丝的声音从暖阁传来，陈大夫随着声音转头看向暖阁，上前走去。

楚父这时哪里还不明白是什么意思，压抑住心中的紧张，提步跟在陈大夫身后。

“水……”

“我要...水……”

靠近暖阁后楚父彻底听清，也不等陈大夫的回答，打开帘子就往楚舒的床榻走去，心里很是激动。

“大哥，你说什么？”楚父小心翼翼地问着躺在床上的楚舒。

“水……”

床上躺着的楚舒看模样体型大概是十五六岁的年纪，眉宇间透出书卷气息，加之这几天的昏迷，原本清秀的面容这时看着很是憔悴发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