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家伙,竟真得想借助云台山的人连我们也都一网打尽?!)
战粟着,曹治再不犹豫,边惊呼着"刘太傅!"边奔向刘宗亮飞去的方向,而正如他的所料,还未奔出一半,他已见着了一个面色惨白,口角溢血,却正杀气腾腾,高速奔回的刘宗亮。
见着曹治,刘宗亮眼中闪过奇怪的光芒,却只道:"多谢。"同时,心照不宣的对视着,两人竟同时将脚步放慢,将功力提聚。
而,此时,玄武,已如愤怒的巨龙般,转身急追!
"混蛋,都给我停住!"
大吼着,玄武连眼角也崩裂开来,一路洒落下漫空的殷红温热,转眼间,已将两人追上!
(怎会,曹治刘宗亮两个联手竟也不能稍稍阻他…)
蓦地惊醒,已然不及,闪着美丽月轮的强拳,已将完颜千军与孙无违的后心重重轰到。
"玄武十绝,三潭印月!"
狂嚎着,玄武全不留力,将那充满潜动与爆破特质的力量不住灌输入两人体内,直到身后风声又复响起,他方急转回身,将双臂舞动。
刀剑破空,血光飞溅,在旧力已竭,新力方生的瞬间,却处身于没法规避的地点,只一招,玄武已被曹刘二人的联手重创,半个身子都被鲜血染红,可,同时,在他的身后,无奈的晃了一下,完颜千军与孙无违带着"不甘"的表情,软软倒地。
(很好…)
心中闪过几乎相同的念头,曹刘两人却又同时感到一种恶寒,和极大的憎怒。
一种,令他们更想立刻破面,先将身边这所谓"战友"杀下的憎怒。
(可怕…)
是时,两人尚不知道,这短短的片刻纷乱,已将上面的战局导向完全的混乱与逆转。
当纷乱与呼叫声传来时,帝少景的面部,突然抽搐。
(难道他们竟这快便能冲过来"救驾"了?)
(那样的话,便不能再拖延下去了。)
(虽然还有点"不满"和"奇怪",但,无法,今日之战,已是时候结束了!)
怒喝着,将金棍全力挥动,横击向帝少景的腰部,在孙无法的估算中,这就是没可能击中的一下,同时,他也有预备着,要将这一棍反撩上击,追打应该是会跃起避让的帝少景。
但,帝少景未避。
同样是一声怒喝,他右臂急挥,霸锏直劈而下,竟将孙无法的战棍生生砸落土中!
"无法,是结束的时候了!"
吼叫着,大量的白气急剧的自帝少景身上涌现,化作若有实质的屏障,将风的流动也都完全制止。
随即。
气卷动,凝成浓浓如胶状般的存在,散发出巨大的热量及迫力,滚滚而进,涌向金棍方被砸入土中,尚未及变招的孙无法。
御天乘龙法,上九,亢龙有悔!
隐忍了许久,在感觉上已迫近至攻守易势的"临界点"之后,帝少景终于发难,将自己的最强招数迫发,在他的心目中,这虽然并不足以将孙无法击倒甚或只是令他受伤,却已足够将他完全逼退,置于下风,而随即,在诸多臣下赶至之后,帝少景更可以"胜者"之姿指挥他们,联起手来,将孙无法完全杀灭。
与孙无法纠缠苦斗多年,对帝少景而言,这个对手就是那种最为特殊的"存在",是那种不唯必须对之取得"最后胜利",同时还一定要赢下"每个细节"的那种对手。
在帝少景来说,与之缠斗至落下风,至须得靠臣子们的援救方能胜出,便是一种如火焰般炽烈的耻辱,一种令他没法忍受的耻辱。
一种,他这个曾经忍气吞声,蹈光养晦,潜伏隐藏多年之后突然发难,弑父杀兄,诛长夺位,更成功得到那大内老监及文武双王认可,一举掌握帝权的人,也没法忍耐的耻辱。
那"耻辱",来自"执着"。
一种超乎在"计算"之上的执着,一种没有任何道理可言的执着。
一种"怎样也好,反正不能落在那家伙下风"的,非常盲目的执着。
一种,已没了对象的执着。
或者,正因为,早在多年之前,两人间的争竞便已永失所逐,这样的执着,才会慢慢出现,才会形成,和不离不散罢?
面对那翻翻滚滚,若大江东下,一往无前,又似天悬飞瀑,势不可当的苍茫气劲,孙无法,忽然露出怪异的笑。
笑容中,他不避不让,任那气劲将他吞噬,将他轰击。
虽然身躯早已锻炼的如钢似铁,可是,当那足可分山裂海的寂灭气劲卷过时,他的皮肤上,还是出现了快速的龟裂,并呈现枯黄的焦色。
虽同时亦以"百胜象身变"强化了自己的皮肤,但,这曾将玄武月拳之力成功抵御的神变却没法全功,只是稍缓了孙无法的"老化",并不能将之停止。
面对这据称便是"御天乘龙法最强杀着"的神技,纵以孙无法之能,也没可能长久支持而不受到严重的伤损,可是,立身在这如创世时的"寂灭"当中,孙无法还是在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