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行空忽然开口,指尖捻着胡须指向远处云雾缭绕的山谷,“那片吊脚楼群落就是蓝家大寨,四周的竹林里藏着七十二处蛊虫陷阱,寻常人靠近三步就会被‘引路蚁’缠上。”
萧墨顺着他的目光望去,果然见山谷入口处的竹林异常茂密,叶片间隐约有银光闪烁,细看竟是无数细小的银蚁在爬行。
宾利刚停在寨门前,刺耳的芦笙声突然炸响。二十余名头裹红布、身披兽皮的苗疆汉子列成两排,手中的铜鼓被捶打得震天响,鼓面上用朱砂画着诡异的蜈蚣图腾。
更令人瞩目的是寨门两侧的木架,挂满了风干的蛇蜕与鹰羽,正中央悬着块黑木牌匾,刻着
“蓝氏蛊寨”
四个古拙的大字,字缝里还嵌着细碎的银片。“孙老,萧先生,这边请。”
司机恭敬地打开车门,语气里带着难以掩饰的敬畏。萧墨刚迈步下车,就被一阵香风裹住。
蓝汀晚穿着一身崭新的苗疆盛装,百褶裙上绣满了赤红的血藤花纹,银项圈从脖颈叠到胸口,跑动时发出叮铃哐啷的脆响。
她身后跟着七八个梳着冲天辫的小姑娘,手里都捧着盛满米酒的羊角杯,见到萧墨便齐齐屈膝行礼,声音清脆如铜铃:“欢迎萧先生!”
“萧墨哥哥!”
蓝汀晚扑过来抓住他的手腕,眼底的雀跃几乎要溢出来,“我就知道你会来!师父说你要是再不来,我绣的荷花帕子都要发霉了。”
她手腕一翻,露出块靛蓝苗布,上面用金线绣着朵栩栩如生的荷花,花瓣边缘还缀着细小的银铃。
孙行空在一旁看得直笑:“蓝丫头,你这欢迎仪式是不是太隆重了些?我老头子可受不起。”
“孙爷爷说笑了。”
蓝汀晚连忙转身行礼,语气却带着孩子气的得意,“师父说了,您和萧墨哥哥是我们苗疆的贵客,要用最高规格的‘百蛊宴’招待。”
话音刚落,寨门内突然传来一阵芦笙合奏,十几个身披银饰的苗疆女子踏着舞步走出,裙摆旋转时如绽放的孔雀开屏,银冠上的流苏扫过地面,竟惊起一串荧绿色的火星
——
那是混在银饰里的
“磷光蛊”,
遇风便燃,却不伤衣帛。蓝老妪的身影在队伍后方缓缓出现,她依旧穿着靛蓝土布裙,手中的黑陶蛊罐泛着暗红光泽,罐口飘出的缕缕青烟在空中凝成蜈蚣形状。
“孙老头,别来无恙。”
她声音里带着浓重的口音,目光却在萧墨身上停留许久,“这小子似乎比一年前进步的不止一星半点。”
“蓝老妪,你这排场可真够大的。”
孙行空拱手笑道,“不过我师徒俩可不是来吃宴的,那医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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