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起放在怀中,那枚据说是穆芳菲留给女儿的定亲信物。
而澜儿的脸。
遮住她的眼睛,其余的地方,确实跟萧太师有点相似……
若是皇兄真的急着让萧太师出海,那有些事情,确实应该尽早查明才是。
……
他们闲聊的时候,萧家正爆发了一次相当激烈争吵。
或者说,是萧夫人单方面跟萧太师争吵。
要说萧夫人,也是也邺城数一数二的高门妇人,身份尊贵。然而,此时身在自己的卧房里,却歇斯底里,双目赤红的对着萧太师大喊大叫。
全无半点形象可言。
萧太师只是静静的看着她。
比起之前在大堂用膳时,萧太师此时的脸上,阴沉一片。虽然他不言,但对于萧夫人来说,这比十多年前,他高声质问,甚至掐着自己脖子时,更让她胆寒。
“我问你,那封信,真的是芳菲写的吗?”
逆着光,萧太师那一双眼分明透亮。
可除了凛冽,萧夫人再感受不到其他的情绪。
萧太师的话,更是让她身上一抖。
这是能要了她命的事。
她不能承认。
“我……我怎么知道,说是绥远县送过来的,我给你保存着已经不错了,谁知道信里面是什么内容?”
萧太师进了一步,脸上逆着光的阴影又扩大了一分。
“不知道什么内容?可本太师没问你那信上写了什么!”
萧夫人心中一颤。
萧太师目光阴洌,“十四年前,你拿着一封信,信上说芳菲已经嫁人,要与我恩断义绝。我不信,去了绥远县,亲眼看到了她们大婚。可现在你告诉本太师,这件事,与你有没有关系?”
“这与我有什么关系?”萧夫人怒吼,“你跟那个贱人从开始便瞒着我,她嫁人,我怎么知道?当年我怀着孩子,送你出海,听到你的‘噩耗’,我伤心欲绝以至于流产。稳婆说,那是个成了型的男胎……”
萧夫人说着,眼中蓄满了泪。
“后来你终于回来了,我好高兴,高兴的快疯了。可是因为伤了身子,整整两年我再怀不上孩子。等我终于怀了兰儿和雨儿的时候,你却因为一次北上,跟那个贱人有了瓜葛!你考虑过我的心情吗?你现在还有脸面来问我那个贱人的事?萧衍你不是人!”
原本是闻者流泪的控诉,可萧太师面上却没有半点波澜。
甚至不觉得自己有半点对不起她。
“当年的事,我因为见到芳菲大婚,不愿再去查。可现在看来,确实有查的必要……本太师告诉你,如果在这期间,你胆敢插手,就像你当初妄图插手朝政,利用本太师的权利,收受贿赂,给你娘家谋取利益的话,本太师绝对饶不了你!”
说罢,不看她一眼,转身离去。
萧夫人缓缓跌坐在地上。
穆家……
那个小贱人,怎么偏偏是穆家的人?
还有那张脸……
萧夫人眼中转瞬间染上惊恐之色。
……
出了房门。
萧衍深呼吸一口气。
从最开始见到穆听澜的时候,他便觉得那双眼,给他分外熟悉的感觉。
果然是她的孩子……
还有萧夫人和明庭都能注意到的事,萧衍更不可能视而不见。
除却那双眼睛,那个孩子长得,像极了自己。
高大的身影忽然落寞了下来。
行至书房,萧太师手抵在门上,想了一瞬才推门进去。
老实讲,萧衍确实是一个清廉节俭到了极点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