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阳在云层里半隐半现,微弱的日光透过落地窗打在人脸侧,周遭死一般的静寂。
阮惜玥比他想象的还要直接,直到店员端着托盘过来,盛寻抿了口冰凉的美式后,才镇定自若地笑了笑。
他是律师,谈判手段和口才皆一流,不管面对怎样的当事人,都可以保持冷静理智的状态。
但他不想把职业素养用在阮惜玥身上,没必要。
傅泊淮说得对,有迹可循的事瞒不了一辈子,那就让他来替他开口。
他背靠在沙发上,姿态放松:≈ot;你知道的,我只是媒介。≈ot;
做好事不留名,怎么可能是他的风格?
阮惜玥握着杯子的手指紧了紧,眼睫低垂着没说话。
盛寻转头看向窗外,这家咖啡厅就在机场边上,他朝着不远处扬了扬下巴,开口:≈ot;你回国那天,在s市机场门口的同一个位置,他从下午一点等到了六点。≈ot;
阮惜玥蓦地抬起眼眸,顺着他的视线望去,画面仿佛回到了她回国的那天。
≈ot;直到亲眼看着你上了阮家的车才走。≈ot;盛寻沉了口气,指尖在咖啡杯上敲出声响,≈ot;当时我就在他旁边闭目养神,顺便骂他有病。≈ot;
阮惜玥安静的听着,依旧没说话,她觉得自己被傅泊淮传染了哑巴症。
≈ot;我送他回家的那晚,大概是他为数不多喝醉的时刻,平日里哪有人敢灌他酒,我猜肯定是因为你。≈ot;
≈ot;我……≈ot;阮惜玥半个字都说不出来,回想当时,她也不知道原因,只能记起傅泊淮抱着她让她别总想着离开,肯定是误会什么了。
难道是以为她要走才去喝酒的?
盛寻继续开口:≈ot;你别看他回家后跟没事人似的,其实在酒吧门口吐过两次了,还他妈跟个傻叉似的坐在马路边,对着月亮自言自语。≈ot;
他可是在商界举足轻重的人物,动辄几个亿的单子眼睛都不眨一下,却狼狈地因为一个小姑娘患得患失。
≈ot;我至今记得他说过的话。≈ot;盛寻神情难得认真,视线定定地落在对面的人身上,≈ot;他说不该贪心地把月亮养在身边,月亮是用来仰望的。≈ot;
揪心的感觉再次袭来,阮惜玥指尖泛白发颤,杯子几乎要被他捏碎。
盛寻耸耸肩,故作轻松道:≈ot;其实,他那晚是想让我帮他处理离婚协议和财产分割,好在之后没再提过了。≈ot;
他甚至想过放她走。
或许是需要接受的真相过多,连带着承受力都提升了不少,阮惜玥只是在努力把他说的话刻进脑海里,记得傅泊淮所有的好。
≈ot;嫂子。≈ot;盛寻坐直身子,≈ot;我说这些不是想让你愧疚,其实你什么都不用做,只要留在他身边就够了。≈ot;
话音刚落,手机响了两声。
登机时间将近,连傅泊淮都发消息过来,问她有没有安全坐上飞机。
阮惜玥尽量平复情绪,抿抿唇:≈ot;我还有最后一个问题。≈ot;
≈ot;你说。≈ot;
≈ot;你知道,傅泊淮十五岁时,曾经去做过心理咨询吗?≈ot;
≈ot;这个嘛……≈ot;盛寻神色一怔,指尖摸索着下巴,仔细回想起来,≈ot;大概是情感缺失之类的吧,自我封闭,喜怒哀乐都是那副面瘫脸,不过成年后就没什么大问题了。≈ot;
阮惜玥长舒一口气:≈ot;谢谢你告诉我这些。≈ot;
≈ot;不过。≈ot;盛寻摸了摸脖子,眼神躲闪,局促地笑了笑,≈ot;你别跟他提这些,我怕挨揍。≈ot;
≈ot;好。≈ot;阮惜玥答应了下来,余光看见窗户上的圣诞挂饰,突然想到什么,从包里翻出一小盒糖果,≈ot;这个给你。≈ot;
盛寻眼睛一亮,随即笑道:≈ot;圣诞快乐。≈ot;
“你也是。”阮惜玥点头站起身,她的那句要先说给心爱的人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