瞳孔猛然回缩,女尸竟然在她眼皮底下不翼而飞。
虽然就在刚才那个瞬间,她心里也同样涌出不祥的预感,可真到让其赤裸裸直面,反而虚幻得有如梦境。
沈眉攥紧手心,强迫自个冷静,她不甘心地逐一扫过周遭的棺材与尸床。
但凡有一丝挪动迹象,便能顺藤摸瓜,找到遗留或者隐藏的线索。
没有!丝毫未觉异样。
双眸深邃如玉,她贝齿咬上右唇瓣,啜嗫出声:“难不成学耗子成精打洞逃了!”这自然是戏言。
查验无果的沈眉即刻往树林方向展开搜索。
结合后院发现的脚印,她断定贼人熟悉义庄附近环境,那适合躲藏的树林便是首选。
毕竟堂而皇之带着尸体行走,绝非易事。
如墨夜色微微透出光亮,沈眉穿梭在密林深处。
失职是小,叫本就屈死的小春曝尸荒野,遗骸被歹人损毁,那无异于再次作恶。
她特意留意脚下,伺机寻找踩踏过的枯枝败叶。
除非盗贼会凌空滑行,否则或多或少都会有蛛丝马迹可寻。
没曾想半道竟碰见老熟人——本县杨仵作,其后还跟着两个陌生男人,瞧着是奔义庄而来。
无事不登三宝殿!
由仵作亲自带领,定是衙门派来领尸。
只是平日里死者亲眷都是专挑午时,于阳气最盛之际前来。此番夜色浓郁,倒上赶着忙活。
何况依她对杨仵作的了解,此人乃地道的市侩之徒,无利不起早。
那这次又是受谁所托?
顾不上继续追查,沈眉加快步伐抄近道,赶在他们前回屋。
“快开门,领尸啰!”尖锐的男声适时响起。
沈眉谨慎地拂落衣间草叶,从案台香炉抓了把黑灰往鞋底一撒,打理好鬓角发丝。
掩饰好方才出去过的痕迹。
义庄大门刚一打开,几人鱼贯而入,径直往安放的尸床而去。
路过沈眉身侧时,一个小细节让她甚为不解。
抛开常年验尸的仵作不谈,其他二人看见满场尸骸,不仅毫无怯意,竟连掩住口鼻遮挡尸臭的动作都没有。
就好似……好似习以为常。
“杨仵作,缘何如此着急?”
沈眉客气地询问道,左右余光仍留意来人举动。
“你是个什么东西,也配问东问西!”尖嘴猴腮一脸刻薄相的杨仵作,惯是看不上老实巴交的福伯,连带厌恶起沈眉。
“我只是……”
“要你多嘴!”杨仵作开口就是斥责,不过骤然抬高的音量,更显得心虚。
随即不再搭理沈眉,只一心伺候着金主。
杨仵作本就是当地人,这里每一具尸体都经由他检验,可以说是了如指掌。
将内堂翻找个遍,脸颊带有刀疤的男人冲同伴直摆头,这些都不是他们要找的。
只言片语中,沈眉察觉出苗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