底下跪着的石核和云歇二人大气都不敢出一口,那王座之上的人今日听闻了二人调查巫族之事毫无进展,又恰好听了最为优先汇报的一级大事,大为震怒,将满腹的火都发泄而出。
可是他二人着实没了头绪,当年巫族挑起战乱失败后,其族人逃走藏匿一部分,剩余之人皆被杀死,哪里轻易寻得其相关者,不过都是一些皮毛消息罢了。
这么多年过去了,谁又能知道那藏起来的巫妪和部族如何了,现如今是不是更为骇人强大?调查一筹莫展,着实令他二人心力交瘁啊。
可是大王近日却越来越耐不住性子,恨不得立即将其引出一一剿灭,可是心急无用,那些人似乎还未等到其大出的时机,想想也是,那躲在暗处筹谋多年的大计,怎可能轻易轻举妄动呢?
大王终是无法忍耐多久了,他费力保下的那漩涡中心之人终于惹急了他。
“启禀大王,属下请求再去一趟同越国。”云歇一拱手,高声说道。
去同越做什么显而易见,那之前被害死的老婆子也许留下了对付巫族之法,毕竟此人是巫族占卜师铁婆子的亲姐,能力自然卓越。可是其中半张图纸被人抢走了,自己手中只有那九头幼鸟雏生之图,而那小腿被刺穿,狼狈回了同安的二王子手中应握有真正藏有重要线索的图纸。
可是重入同安王宫,与求死无异,即便是有几个密探在王宫隐藏多年,可是近来也并无联络,不知是否反水亦或是早被除掉了。
最要命的是眼下两国边境战事依旧猛烈,虽偶胜几仗,可是每次同越但凡遇败,便会最快补充兵将,且因同安距离边境路程要比元临相距路途短上太多,所以敌国无疑处于有利态势。
双方战事暂未能平歇,如此之时,若想潜入敌国王宫,简直是难上加难。
可是突破之法的确在此,况且他心中还有一根刺,便是身陷敌国王宫的凤衍公主,不知其处境如何,解救是必然之势,言列已前去寻正在北处四地游走的芳寻,“和平”让位的唯一条件是自己务必早日将公主救回。
无论如何,他都得办到。
脑中思绪复杂如织,秦岂凝目瞧着地上跟随自己多年的亲信,终于无奈点了点头,又嘱咐道:“不可轻易冒动,我会令手下最擅易容之人随你一道而行,同安也会有接应之人。记得,入宫后,以探查凤衍公主的情形为重,以搜寻图纸为辅。云歇?”
秦岂正说着忽叫了一声他的名字,令云歇稍一愣,便拱手称了一声“大王。”
“万万不可丢了生命!”
那一声重重的命令让云歇心中一惊,而后同样重重回了一声“是!”
石核瞧了一眼大王,见其眉头深锁,话语中深藏一丝担忧,似乎对他的印象又好了一点点,渐渐脱离了以往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的被迫和无奈。
这人,对属下也许没有想象中坏。
“本王赐你一物,但如何使用全凭你自己,用对了便会在危机时刻保你一命,若是你时运不济则会死之更惨。”
说罢,朝身旁而立的风卓一使眼色,风卓立即心领神会,毕竟大王房间内有一把搁置了许久的匕首,那是敌国二王子之物。
那一把样式平平,刀柄系着红绳的古拙匕首,曾经深深刺入了秦岂的手心,血流如注,一只完整的玉兔曾粉身碎骨。
但是如秦岂所说,那阴冷无常之人若瞧见旧物想起旧仇,便会百死无一生,万分侥幸,那人会饶过云歇一命。
最后,秦岂给云歇放了几日假,等他将一切部署好便出发,毕竟云歇同一人类似,唯自由而不能舍,生命亦然。
想起那人,秦岂脑中又痛了起来,一夜的梦魇惨叫,她到底梦见了什么骇人事?
该死的巫族,是否又在窥探她的脑中?她们究竟在等待什么时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