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去辩驳自证什么。什么如果预设,懋嫔不愿去想。若贵妃不曾进
宫,她和三公主怕早就陷入深渊中不能自拔了。
还谈什么以后呢?这一切的改变,都是贵妃带来的。是贵妃影响了她们,让她们想要为以后去争一争的。
前路坦荡,懋嫔愿坚守到底。
年姒玉又浅浅笑了。她笑得高贵典雅,悠然愉悦。
好似重新落入了人间,目光隐隐有了柔软的温度。
她说:“宋氏,知道本宫为何愿意接纳你吗?”
“你跟着皇后十数年,她使唤你,用你,却并不深信你。许多事,她悄悄的做了,却没有让你参与其中。本宫愿意接纳你,抬举你,提携你协理园中事务,是因为你的手上是干净的。”
从前在潜邸,在后宫,年姒玉没进宫的时候,宋氏就尽被人欺负来着。
乌拉那拉氏欺负她,李氏欺负她,她依附乌拉那拉氏是不得已,毕竟福晋是她一个格格惹不起的。
后头皇贵妃倒是和宋氏没有什么太多的交集。钮祜禄氏与耿氏,资历不如宋氏,也是个格格的出身,在潜邸里的时候,倒是没有欺负过宋氏。
后来进宫,钮祜禄氏压着宋氏,也没有对她太狠。
年姒玉纵然不知那些阴私之事,但她能看见宋氏身上的福气,这个女人,她确确实实是干净的。
这也是她愿意用耿氏和宋氏的原因。
当初提点弘昼,在裕嫔跟前提起过弘昼小时。
今日为三公主,提点宋氏,年姒玉也是刻意在宋氏面前提及从前的。
她要用人,不会疑惑她们的用心。但得让人死心塌地的跟着,肯定是要拿出些真东西来的。
懋嫔心中震动。
早先弘昼在园子里出事时,她为耿氏在那边主持大局,拖着佟家的人。
便是裕嫔自己带着弘昼来见贵妃和皇上的。
也不知他们当时说了些什么,后来裕嫔再见她,只同她说了一句话,裕嫔说,宝嫔娘娘是什么都知道的。
贵妃什么都知道。那时,懋嫔还没有什么深念,但一直是将这话记在心上的。
裕嫔单单只同她说这一句话,必定是有深意的。
直至现在,懋嫔总算是明白了。裕嫔这话很彻底,贵妃是真的什么都知道。
懋嫔伏地道:“嫔妾得贵妃信重,是嫔妾的福气。嫔妾愿为娘娘差遣。”
年姒玉笑了一笑,将人叫了起身:“本宫养着四公主,将来四公主也是要婚嫁的。本宫知你的心。皇子阿哥不在深宫中久待,外头自能建功立业去。公主们到底困重些,本宫为女孩儿们打算,不想皇后这样磋磨皇家的公主。”
“她们嫁出去,不仅仅是抚蒙那么简单的。公主们安抚蒙古各部的心,为何不能将他们的心聚拢起来呢?公主们出嫁后的日子,是该越来越好的。”
“本宫也不怕说与你听,前头的也就罢了,但自本宫起,想和皇上一道,好好的护着公主们。公主们福运绵长,这才是长了大清的颜面。”
花不常在,凋零的滋味可不好受。
年姒玉想尽一份自己的力,想护着这些小公主们更好的生活。
她有这个责任。她也想让胤禛高兴些。女儿们若是有事,哪怕是淑慎端柔和惠她们几个,胤禛也是用心养护的,若她们有事,胤禛也会心里不安的。
蹙金珠天下罕有,人间最富贵的地界滋养着她,她也应当心系天下的。
这是小牡丹的境界,也是小牡丹的操守。是花王牡丹与生俱来的胸襟与眼界。
懋嫔热泪滚滚,是叫年姒玉这话给感动的。
年姒玉安抚她几句,才说:“剩下的事,本宫就不叫你跟着参与了。这事人多了反而不好办。”
“皇后横竖是拿着你和三公主针对
本宫,本宫既接下了,就不会让公主们受委屈。”
“本宫心中,早有一个想法,今日正有此事,本宫就去办了。你且回去吧,也不必忧心,只管好好的等消息。事情妥了,本宫会告知你的。”
懋嫔听话,当即跪安告退了。
年姒玉瞧了瞧外头的天色,尚是晴好,天儿是不错的。
她昨夜也睡得很好,这会儿精神也不错,就让烟绒去拿了出门的衣裳来。
“也不用重新梳头了,就这样不错,只穿的暖和些就是了。”
年姒玉点了姚黄魏紫跟着,“咱们去畅春园,给太后请安吧。”
皇后自大了。这后宫之中,若真要论起来,还是太后为大。不然当初,皇后怎么会请动太后来压着她这个刚入宫的宝嫔呢?
年姒玉带了方才懋嫔拿过来的礼单。
方才年姒玉与懋嫔的话姚黄魏紫侍奉在侧都是听见了的。
听年姒玉说要去给太后请安,就知道这事还是太后出面最合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