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营打光了。
但他们崩掉了高桥旅团满嘴牙,毙伤鬼子逾千。
他们用命,给咱们,给主力撕开了一条生路。
这笔血债,咱们活着的人,得扛起来。
从今天起,黄崖洞就是老子的炼钢炉。
我要的不是兵,是一群狼,一群虎,是一听到‘新一团’三个字就让鬼子尿裤子的索命阎罗。
全体都有,即日起,为期三个月,往死里练。”
翌日拂晓,天色未明。
营地入口处,新立起的青石纪念碑前,全团官兵肃立。
石碑上,“三营一千四百二十七英烈永垂不朽”的字迹冰冷而肃穆。
旁边,王怀营长名字的石碑显得格外刺眼。
“敬礼——”
丁伟的声音划破寂静。
整齐划一的军礼。
空气凝固。
一分钟的静默,沉重得让人窒息。
新兵蛋子李铁柱,刚分到一连,看着石碑,忍不住抽了下鼻子。
旁边的老兵,脸上带着一道狰狞疤痕的班长陈大山低吼道:
“憋回去,爷们流血不流泪。
记在心里,撒在鬼子身上!”
新兵李铁柱被班长陈大山一吼,浑身一颤,硬生生把眼眶里的酸涩憋了回去。
用力抿紧了嘴唇,只余下粗重的呼吸声在清晨寒冷的空气中化成白雾。
李铁柱声音还有些哽咽:
“班长,三营的弟兄们……他们……疼不疼?”
陈大山脸上的疤痕在熹微的晨光中更显狰狞,他没有看李铁柱,目光依旧死死盯着那块石碑,仿佛要把它刻进眼里。
“疼?”
他声音沙哑,像砂纸磨过石头,
“命都没了,还谈什么疼?
王营长和鬼子拼命的时候,想的绝不是疼不疼!”
“铁柱,那是一千多条好兄弟的命啊!
换一千多个畜生,咱们新一团可好久没吃这么大的亏了。
这账,咱们得十倍、百倍地跟狗日的小鬼子算回来!”
陈大山终于转过头,布满血丝的眼睛看着李铁柱:
“听见了?哭?哭顶个屁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