犹豫之后,秋水将那如意糕打包好,放在某个角落,收拾了桌子,便出了主屋,追上洛姬。
第二日,午日正睡时,念春坊的人,却被二层偏左屋子中的一声绵长的尖叫刺破了美梦。
“啊……”
“妈妈!”
“妈妈!”
“啧……大白天的,吵什么呢吵?”
“妈妈!我的翠屏钗不见了!那可是恩客给的!我昨儿才跟恩客说了,今晚会戴的!”
那花娘闻言,极不耐烦地上了楼,走到大呼小叫的舒姬屋子里。其余众人因着舒姬这惊天动地的嚎叫,也都出了屋子,围了过来。
那舒姬见人多了,叫嚣地更凶。跑到那花娘身侧,扯着花娘的袖管,满是委屈地说道,“妈妈,你可得给我做主啊!那翠屏钗可值好几两银子呢!”
花娘极不耐烦地抽出自己的袖子,坐到屋内的圆桌上,朝舒姬问道,“怎么回事儿,你说说。”
见花娘问道,舒姬一抹鼻头,绣帕掩着唇道,“昨儿早上,恩客走了,我就把那恩客给的钗子放在梳妆台顶格儿,想着今日好戴着。可是,才放了一日,今早我打开一看,就没了!”
“你那钗子,还有谁知道?”
“……百合。”
“百合!”
站在一旁的百合被花娘一喝,赶忙站到花娘跟前,躬身慌张道,“不是奴婢,奴婢绝不会偷姑娘的东西!”
“那钗子就你和舒姬知道。不是你,难道,还是那恩客拿走了?”
“不……不是的!”迟疑一晌,百合恍然大悟般又急急道,“奴婢想起来了,昨日,昨日奴婢替姑娘拿了被单到后院,因着太多,换回来的时候,就让在楼道里打扫的哑奴搭了把手,刚把被子拿进来放着,姑娘在外头就叫奴婢,奴婢就出去了一会儿,进来的时候……哑奴就慌慌张张地背着身走了。”
那花娘闻言扫眼那百合面上惊慌的神色,眸色一沉。
“来啊!”
花娘一声令下,楼道站岗的龟奴便走到门口当中,对当中的花娘躬身,“妈妈。”
“去后院把哑奴给带到大堂!”
“是。”二人应下便下了楼朝后院而去。
待二人走了,那花娘又道,“姑娘们想看热闹就下楼,到堂里去。”
说罢便起身,路过百合和舒姬的时候,余光微扫,那舒姬赶忙就掩袖委屈地啼哭。收回目光,花娘便直直朝楼下而去,门口看热闹的人你看我我看你,最后都纷纷跟着花娘到了大厅。
“吱……”
那俩龟奴走进柴房,看到花子在,皆是一愣,而后喊道,“花叔。”
花子闻言将手中的药碗放在地上,转头看着门口的二人,“你们怎么来了,花娘找我?”
二人面色一难,道,“找哑奴。”
“噢……那稍等片刻,我给哑奴喂了药,就让她跟你们走,如何?”
二人相视一眼,又说道,“妈妈说立刻。”
“啧……就半刻钟,我立马给她喂药,半刻钟之后,你们俩随便把她带去哪儿,成不?”
二人见着哑奴瘫软躺在柴草堆的痛苦模样,想起平日哑奴虽然貌丑,但是总归在念春坊规规矩矩的,一迟疑,点了头。
花子转头,看着依旧昏迷不醒,发着低烧的哑奴,叹了一口气,便又端了地上放着的药碗,给哑奴喂了药。
尽管喂了一碗,漏了半碗,但终归是吃下去了一些。
“好了,半刻不到。你们俩带她去吧。”
二人躬身之后,便走到柴草堆前,一左一右,架着昏迷的哑奴,离开柴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