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整个鱼排因金钱而陷入癫狂,人人都状若疯魔时,角落里的沈杜娟却像一尊没有灵魂的雕塑。
她身上那件碎花衬衫已经洗得看不出原本的颜色,长发用一根失去弹性的橡皮筋胡乱扎着。
她不看周围的喧嚣,也不理会别人的狂喜或哀嚎,
只是重复着一个动作——抛竿然后隔三分钟,不管有没有鱼咬钩,准时收回,再机械地抛出去。
她身边,那个四五岁的男孩蹲在冰冷的钢板上,
正专心致志地玩着一个捡来的脏兮兮的瓶盖,时不时发出一两声无意义的“咿呀”声,嘴角挂着口水。
沈杜娟看了一眼儿子,伸出粗糙的手,想替他擦掉,可手抬到一半,又僵住了。
就在这时——
“嗡——!”
一股根本不像鱼能发出的沛然巨力猛地从水下传来!
沈杜娟那瘦弱的身体一下失去平衡,整个人被硬生生拖拽着,
胸口“砰”地一声狠狠撞在鱼排边缘的金属护栏上,疼得她眼前一黑,差点当场昏过去!
“我操!那边!那边有大家伙!”
“快!是个女的!她顶不住!”
离她最近的几个汉子,眼睛里猛地冒出绿光,扔下自己的鱼竿就冲了过来。
工号156的王二狗第一个杀到,一把从身后拦腰抱住沈杜娟!
那双满是鱼腥味的大手,借着“帮忙”的由头,在她腰上不轻不重地捏了一把,还顺势往下滑了滑。
“嫂子别怕!哥几个帮你!”
工号203的李铁柱紧随其后,一只手抓住鱼竿,另一只手却“恰好”搭在了沈杜娟的肩膀上,
粗糙的手指直接勾住了她那洗得发薄的衣领,几乎要碰到她的皮肤。
“稳住!别慌!我们人多!”
又有两个汉子围了上来,一个抱腿,一个扶腰,看似在帮忙,实则七手八脚地将她整个人围得水泄不通。
一股混杂着汗臭、烟味和男人体味的恶心气息瞬间将沈杜娟包裹。
她能清楚地感觉到那些不怀好意的手在自己身上游走,一阵屈辱的热流猛地冲上脸颊,让她胃里翻江倒海。
可她不能动,也不敢动。
她怕一挣扎,鱼就跑了。
儿子的救命钱,就没了。
她只能死死咬住自己的嘴唇,将所有的屈辱和恶心,连同血腥味一起吞进肚子里,用尽全身力气,握紧那根随时可能断裂的鱼竿。
“妈妈……”小男孩呆呆地看着被几个男人围在中间的母亲,眼神茫然。
“手他妈放哪儿呢?!”
工号018的精瘦汉子看不下去了,冲过来一脚踹在王二狗的屁股上!
“真当人家寡妇好欺负?想占便宜滚远点!”
“嘿,这不是帮忙嘛……”王二狗讪笑着,手却老实了许多,规规矩矩地只扶着沈杜娟的腰。
“都给老子用力!”精瘦汉子吼道,“这条鱼少说也有五十斤!要是让它跑了,今天谁都别想好过!”
几个心怀鬼胎的男人瞬间收敛了心思,开始全力对抗水下的巨物。
游艇上,富豪们饶有兴致地看着这一幕。
“啧啧,这年头,一个女人出来讨生活真是不容易啊……”
“听说是个单亲妈妈,儿子有自闭症,为了给孩子治病才来的。”
康总端着红酒杯,眯着眼睛,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陈老板捻着佛珠,低声道:“这姓朱的小子,倒是会挑人。
一个走投无路的单亲母亲,一个嗷嗷待哺的傻儿子,这要是钓上条大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