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鱼顿时红了眼,她跟在主子身边一日,知晓她此时心里定然难受。
谁知回来之后,还会发生这般的事?
可阿鱼看着她,却不敢多提,只同她也笑着:
“那奴婢扶着您,您小心脚下。”
这刹那间,阿鱼顿时领会为何往日宫中老人都会说,后妃有子嗣伴身,才算有所依靠。
因为那圣宠当真飘忽不定。
另一边,江弦歌沉着脸,朝勤政殿的方向走,身后宫人大气都不敢出。
在进殿之前,他忽然停下,转头朝李玉吩咐:
“让宫人伺候好伶妃,不得怠慢。”
他这一走,将她扔下,难免不会有宫人多想。
可江弦歌现下心底有些乱,尚没想好该怎么对她,只好暂时避而不见。
最初,他看上她,不得不承认,只是因那张脸的一时兴起。
后来,觉得她无所可依,便下意识待她好些。
他一直宠着她,纵着她,最多的还是因为她一直以来都依附于他。
如今却忽然意识到,她其实并非没有靠山,身后还有王九这一位故人。
这打破了他对她一贯的印象。
而且,江弦歌脸色冷了下来,想着她刚刚忽然松手的情景,气不打一出来。
他叫她放手,她就放开了?
往日怎不见她这般听话?
果然,身后有了亲人,胆子也越发大了起来。
江弦歌敛眸半晌,忽然不明意义地冷嗤一声,拂袖踏进勤政殿内。
跟在他身后的李玉,心惊胆颤了半日,这时忽地有些摸不清头脑。
皇上究竟是甚意思?
这是生气,还是没生气?
若是生气,又特意嘱咐他们不许怠慢伶妃,若是没生气,这又是第一次将伶妃扔下。
想了想,李玉慢了步,伸手招来小刘子,与他耳语了几句。
魏听雪进了绥泠轩,愣愣地坐在榻上,除却阿鱼要传晚膳时,被她拦下,她就没再说一句话。
阿鱼看着她的模样,心底有些担忧。
除了上次落霞姐姐和小公主一起去了时,她何时见过主子这般过?
阿鱼忽然觉得自己又回到当初嘴笨的时候,竟连一句安慰的话都不会说。
没等她想好如何开口,魏听雪就仿若调节好了心情,她扯着笑,仰头对阿鱼说:
“将前日皇上赏的凤琴搬来。”
过去的,总归就是过去了,她不可能活在过去。
什么难受或是旁的情绪都不重要。
如今最要紧的,还是如何能叫皇上消了气。
阿鱼见她这般,也不敢再露出担忧,忙和月牙两人,小心翼翼地将凤琴搬出,在宫人抬出的架子上摆好。
阿鱼迟疑地问:“主子,您是要练琴吗?”
魏听雪已经起了身,被扶着在凤琴前坐好,闻言,只是点了点头。
那日在彩舫上,她说了要弹琴于他听,后来他直接赏了架凤琴过来,只是她这两日都顾着旁事,还没来得及练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