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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页 > 解梦人之鹏城篇 > 第二十二章 漂流

第二十二章 漂流(1 / 1)

 走下石桥,姜老和庄语便看到小岛外围密密麻麻的鹅掌楸。庄语掏出火符缓缓放在怀里,然后随着姜老慢慢向着树木林里走去。

两人走在外围的树林中,新树旧树笔直的向上延伸。高大的老树足有六七丈,通直的树干犹如墨笔,静静矗立。

浅灰褐色的树皮上,纹理顺纵向上延伸,不似梧桐般粗糙开裂,反而带着细腻的纵纹,触摸之下能感到轻微的凹凸感。它的枝头已结出纺锤形的聚合果,黄褐色的果实,像一串串小灯笼挂在枝头,风吹过时,惹着它们相互推搡,便齐齐轻轻晃动,偶尔有种子从果瓣间落下,在林地上铺开一层细碎柔软的绒垫。

黑褐色的枝条伸展处,片片形如马褂的叶子尽染明黄。叶片前端圆阔如马褂的衣襟,两侧深深凹进,恰似卷起的袖管,后端又微微收窄,活脱脱一件缀满绿意的旧式马褂。风过时,满树叶片轻轻翻动,仿佛有无数件黄褂子、绿褂子在枝头起舞,连叶隙间漏下的阳光光斑,也随着有了晃动的韵律。

姜老和庄语穿过几棵旧树,再向里走去,便又见到几棵矮小树苗。它们裹着黄泥的根须蜷在黝黑的泥土里,新抽的嫩芽如同婴儿半握的拳头,稚嫩脆弱,却蕴藏着勃勃生机。

“这树莫不是马褂树?瞧这叶子,跟黄马褂似的!”庄语打趣道。

姜老闻言笑道:“嘿,还真让你说中了!”

“还真叫黄马褂树?”庄语不以为然,继续打趣道。

“这树名唤‘鹅掌楸’,别名‘马褂木’,乃木兰科乔木。小枝呈灰色或灰褐色;叶呈马褂状,叶柄长四至八寸(偶达十六寸);花杯状,浅黄色;果实嘛,就是我们刚看到的那些小灯笼,叫作聚合果,顶端钝圆或稍尖;花期为五月,果期在九至十月。”姜老娓娓道来,颇有几分扳回一城的气势,回应了庄语之前普及的电源知识。

“姜老,您怎么对各种树木花草都这么熟悉?”自上次入梦解救同事后,庄语就察觉姜老对此道颇有心得。

“呵呵,都是从杂志上看来的!”姜老笑着回应。

二人穿过外围树林,眼前又现出一排排银杏树。与此前所见鹅掌楸大多叶片已黄不同,内圈的银杏叶子依旧浓密。银杏叶形似姜老手中的小扇,在轻风中微微扇动。两人走在树底下,感觉凉丝丝的,舒服的很。

银杏树下,则是一簇簇盛放的玉簪花。雪白的花瓣从碧叶间探出头来,花筒细长,瓣尖微微外卷,宛若别在绿绸上的精致银簪,空气中浮动着淡雅悠长的芬芳。

两人一边赏景闲谈,一边前行,不多时便穿过“外围之树”,抵达了梦境的腹地——“内岛的景”。

眼前的景致极为奇特:一处峡谷般的地形中,溪流湍急,蜿蜒曲折地奔涌向前;两岸皆是壁立万仞的悬崖峭壁,崖壁上覆盖着碧绿的树木、茂盛的绿蕨与垂挂的藤蔓。

庄语一眼便认出,此地极似漂流之所。正当他向姜老解释何为漂流时,远处溪畔走来一男一女。

待那对男女走近,姜老和庄语惊讶地发现,来人竟是婷姐和她的丈夫阿华。更令他们目瞪口呆的是,只见阿华解下身后背着的大铁锅,用力抛入湍急的溪水,随即两人跨坐锅中,便顺着水流缓缓向下游漂去……

岸上的姜老和庄语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幕惊得一时语塞。

片刻,庄语才率先回过神:“姜老,我们是不是该跟上他们?”

姜老恍然,俯身从地上拾起一片落叶,信手抛入溪水。只见落叶瞬间舒展变大。他一把提起庄语,两人轻巧地落于叶上。树叶化作一叶轻舟,载着两人向前疾追而去。

刚出发的河段格外平缓,溪水绕着山坳蜿蜒。两人抬头便看见两岸的崖壁上爬满了青藤,藤叶间缀着零星的小红果,细看竟是野山楂,可爱的山楂就像撒在绿绸上的碎玛瑙。皮筏划过一处浅滩时,水底的鹅卵石清晰可见,有的裹着青苔,绿得发亮;有的带着浅黄的纹路,像被溪水磨圆的玉。几尾银亮的小鱼从石缝里窜出来,尾巴一摆就没了踪影,只留下一圈圈细小的涟漪,慢慢融进远处的水色里。

当行至几十米后,河道突然变窄,水流也急了起来。叶舟被推着向前冲,水花“噼啪”地打在叶子上,溅起的水珠落在脸上,凉丝丝的。

这里的两岸换了景致,枫杨少了,多了些高大的栾树,枝头挂着一串串红褐色的蒴果,像挂满了小灯笼。风裹着栾树的叶子吹过来,有的落在水面,被水流带着打转,像极了姜老他们的绿船;远处的山尖则露出一块裸露的岩石,青灰色的石面被晨光染成淡金,与近处的绿、远处的蓝天的颜色凑成一幅层次分明的画。

此时,前方情景也清晰映入眼帘:那口大黑锅正停在溪流中央。锅里的婷姐站着,她的丈夫阿华却已身处岸边一块巨石上,他支起铁锅,娴熟地为身旁一名女子烹制饭菜。饭菜出锅后,阿华便与那女子一同坐在餐桌前,有说有笑地用起餐来。两人言笑晏晏,举止亲密,宛如一对恩爱夫妻。

而此时站在锅里的婷姐却似是个看客,眼睁睁看着自己的丈夫与别的女子谈笑风生。她脸色涨得通红,在锅中气急败坏地咒骂着。

然而她似乎被牢牢禁锢在锅中,无法上岸。就在此时,异变陡生——婷姐脚下的大黑锅,锅底猛地腾起熊熊火焰!方才还清澈见底的溪流,瞬间化作翻滚奔腾的火蛇!

姜老和庄语脚下的树叶显然无法抵御烈焰,两人只得奋力跃上岸边。眼看着那叶轻舟在火焰中迅速化为灰烬。

“不好!婷姐怎么办?”庄语情急之下便要飞身去救,却被身旁的姜老一把拦住。

“莫慌,你仔细看看,你婷姐像是有事的样子吗?”经姜老提醒,庄语凝神望去:虽然锅底烈焰升腾,锅内的婷姐却安然无恙,她仅仅是因岸上“男女”的亲密而气得满脸通红、破口大骂,并无性命之忧。

“这是怎么回事?”庄语疑惑不解。

“你忘了进入这梦境之前,我们询问你婷姐时,她是如何回答的吗?”姜老再次提醒道。

这时庄语回忆道:

庄语猛然忆起:进入梦境前,姜老曾问婷姐:“你丈夫发病前有何征兆?”婷姐思忖片刻后答:“好像就是出去喝了一次酒!”问及饮酒缘由时,婷姐解释道:“你也知道我们是做大排档的,做的多是熟客生意。时常会遇到些男客人,爱耍几句贫嘴,开些荤段子。我们开门做生意,总不好真的跟客人吵起来、打起来,那样生意就没法做了!”

她叹了口气继续道:“我这丈夫,什么都好,就是心眼有点小。我跟哪个男客多说几句话,他就生气。那天就是这样,遇上几个熟客,我多聊了几句玩笑话,他便受不了了。晚上跟我拌嘴,吵不过了,就自己跑去喝闷酒。喝完后回来,就成这样了!”

回忆至此,庄语仍是不解:“所以……就因为这么点事儿,他就在梦里……‘铁锅炖婷姐’?”

“我的傻徒弟啊,你是不是还没谈过恋爱?”姜老冷不丁抛出一个似乎并不搭边的问题。

庄语有些窘迫:“姜老,您怎么看出来的?”

姜老忍俊不禁:“就从你这话里听出来的呀!你若谈过恋爱,就能理解婷姐她丈夫了,也断不会说出那轻飘飘的‘就这点事儿’……”庄语不曾知晓的是,姜老心底还藏了后半句:“从你的命理看,姻缘说坎坷怕是都轻了……”

就在此刻,岸边阿华和那女子已吃完了饭。只见阿华纵身跳回锅中。锅内的婷姐,脸色竟瞬间恢复如常,怒气全消。锅底那凶猛的火焰也随之褪去,重新变回清澈流淌的溪水。阿华便这样载着婷姐,乘着大锅,继续向前漂流而去。

岸边的姜老和庄语没有办法,只能重新捡起一片树叶,继续追赶而去......如此这般,直至终点。一路上,他们连续目睹了阿华与九位不同的女子一同在岸边做饭吃饭、谈笑的情景。而每一次,锅中的婷姐都重复着被火焰包围、气恼咒骂的相似一幕。

看尽了无数场这般“热闹”场景的姜老和庄语,心中只剩下深深的无奈。原来婷姐的丈夫之所以沉溺于香甜酣睡,正是因为在梦中,他一遍又一遍地用这般方式惩戒着妻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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