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她若作孽;明天呢…因果报应,如影随形,会不会在纯儿身上得以应验?
“你走吧,我不想见到你!”闵知行缓缓抬首,眼底一片冰凉……
一近斩,那么狠,那么重,即使不死,也可能只剩半条命
顾不上太多,未明月欲带上闵知行离去,谁知她惊声一问,“难道不救你的母亲?”
“你就放心吧,母亲没事的,一定!”说着,疾步飞奔,直出山门,跃上马背,绝尘而去
一日之内,发生了太多事,这让闵知行有些茫然,入堕梦幻之中
挥鞭策马,未明月瞧出她的疑虑,低轻一语,“想问什么,只管问,你我之间,没有旁人,没有秘密!”
一晃过去很多年,再次听闻这句话时,满心喜悦已然酿成酸楚
从笃信佛法,到不信;从不信命运,到相信…一切都变了,变得看不清,变得辨不明
“铬,到底是何人?”牵过繁复的裙裾,闵知行蜷缩膝头,侧坐鞍鞯,尽量不倚靠着他,黯然垂眸,喃喃自语,“你相信他的话语么?”
并不直接回答她的问话,未明月讪讪而笑,“他的话语,你指的是哪一部分?”
苍白的唇,勾起一抹嘲讽的讥笑,闵知行弱声开口,“你相信么,我和他上过床?”
“信与不信,又有什么分别?”他不假思索,低微一句,“长久以来,是我负了你,我知道你是有苦衷的,很苦很苦…云烟已然过眼而去,为何还要提及?”
“可是……”闵知行想说,却不知该说什么
理解万岁,他能理解,不好么?
可…可他越是善解人意,越让人心存愧疚,这该如何是好啊
“阿史那铬!”自言自语,未明月自说自听,“关于铬的身份,想必你早已猜测到…他是父亲的儿子,我的兄弟”
“你们是兄弟?可我从来就没听宗广泽说过关于他的只言片语!”
“原因很简单,父亲对丑闻避而不谈,亦没人敢提起”
丑闻?未明月竟用上‘丑闻’二字,那段往事一定万分悲哀……
似水流年,物似人非。
错过了太多事,错过了太多人。
长久以来,闵知行一直为母亲而活,为母亲报仇雪恨是她活下去的唯一动力。
听闻闵知行提及母亲,闵知行猛然一怔,登时泪流满面,“我,我一直想问您,母亲究竟是谁害死的?”
沉默良久,那落寞的老者只是低低一语,“不是我!”
“那到底是谁?”她再次追问。
惨然一笑,云淡风轻,闵知行哀哀叹道,“菀儿离去久矣,没有必要追究到底了…活着的人比离去的人更为重要,不是么?”
“可是……”
“别说太多,也别想太多,你奔波一日,早点去歇着吧。”说罢,闵知行唤来阿芩,让其带闵知行前去用膳休息。
山中夜色,寒凉若水
闵知行前思后想许久,一夜不曾入睡
翌日清早,阿芩按惯例去山下市集采办米油菜果,闵知行知晓了,也吵嚷着要去逛逛
虽已为人母,可她在长辈面前,依旧仅是孩子
阿芩拿她没法,只有携手一起去了
山下是个小镇,市集繁荣,逛了几条街,将该买的买齐了,闵知行提议去茶摊坐坐,吃些点心
见她兴致极高,阿芩不好否决,只有点头应了
随意选来一家茶摊,二人刚坐定,只听路边蹬挑子的小贩吆喝,“红豆酥,甜丝丝的红豆酥……”
“吃点红豆酥,如何?”阿芩招手,唤来小贩,买了几块
松脆可口的红豆酥极为诱人,尽管闵知行戒掉它多年,还是经不起诱惑,尝了小块
人心隔肚皮,她与阿芩哪里知道一切的一切,原本就是提前设计的陷阱……
红豆酥,入口即化
见闵知行吃下,那小贩狡诈一笑,附耳悄语,“菀后,别来无恙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