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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5章 子弹横飞水稻田(6)(1 / 2)

 第55章 子弹横飞水稻田(6) 当眼前的景物变得明亮后,杨林看清了眼前这个人。他曾经在超市里痛殴过自己,后来,这个人又被自己带着人痛打了一次。想到这里,他的脸色变得灰白。

“不打不相识,哥。”杨林说,“有什么事情,需要小弟去办,小弟一定尽力去办。”

金人立用手肘压住杨林的咽喉,把他紧紧抵在墙上。

“我今天来找你,就是让你给我办一件事情。”金人立说,“你把你的钱拿给我,我就再也不来找你。”

“哥,你看我这个样子,像有钱的人吗?”杨林嘶哑着嗓子说,“我拿不出钱来借给你。”

“我不借你的钱,我要抢你的钱。”金人立说,“我不会还你的钱,但我可以不要你的命,你听清楚了?”

杨林挣扎了几下,但咽喉上的手肘压得更紧了。

“我没有钱。”杨林说,“我是穷人,你还看不出来?”

“我观察你很久了。”金人立说,“你的手下有七八个兄弟,他们每天偷的钱,都要交到你手里。你就不要再说这个‘穷’字了。”

“我身上有一千元,小弟奉送给哥。”杨林说,“你拿去,就在我的上衣口袋里,伸手就拿得到。”

金人立捏住杨林的脖子,把他搡到一张木椅子上,然后从腰间取下一根尼龙绳,把杨林结结实实捆在椅子上。他在屋子里走了一圈儿,找到一把水果刀。他用拇指刮了刮刀锋。

“一千元,太少了,还买不下你的一只耳朵。”金人立说,“你这把刀还比较快。越快的刀,割耳朵就越是不痛。”

杨林的眼珠随着金人立手中的刀移动。闪烁着金属光泽的刀身慢慢逼近自己,然后消失在右脸的后边。不一会儿,他感觉到一条凉丝丝的线缠在耳根上。随后,一丝尖锐的带一点酸味的疼痛从耳根散发开来,一条热乎乎的东西像小虫那样,从脖子往下爬。

一声奇怪的尖叫声在室内回响。过了一会儿,杨林才明白,这声音是从自己的喉咙里发出来的。

“你再不讲,这只耳朵就掉下来了。”金人立说。

杨林的喉咙哽塞了。他想说话,却说不出来。他用手指着墙上一个塑料相框,相框里嵌着一张照片,那是一张七寸彩色照片,照片上,几十个男女学生坐成几排,眼睛盯着金人立。金人立取下相框,看见背面的底板与相框边缘插着一张银行卡。

“你还算是一个痛快人。”金人立说,“你把密码对我说,我就离开这里,从此我们不再照面。”

杨林的眼睛盯着金人立手中的刀。刀锋有一丝红色的血迹。他叹了一口气。

“404888。”

“再说一遍。”

“404888。真的是这个数字。”杨林说。

“如果你的记性不好,我会回来的。”金人立说。

“不会错,就是这个数字。”杨林的嗓音带着哭腔,“我的记性很好,你去办你的事,不用回来了。”

“但愿你的记性能够保住你的耳朵。”金人立说,“它现在只破了一个小口子。”

金人立关上房门,来到街上。他乘坐一辆出租车,来到市第一人民医院附近的建设银行营业厅。他把银行卡塞进atm机插卡口,一阵“咔嚓嚓”响声之后,atm机屏幕上出现了一行提示语:

“请输入密码。”

金人立在按键上输入“404888”这六个数字。一阵“咔嚓嚓”响声后,屏幕上出现了账号资料。金人立摁了“查询”旁边的按键,atm机又是一阵“咔嚓嚓”响,屏幕上出现了一串余额数字:210500.35。

金人立从atm机退出银行卡,到营业柜台取了十七万元现钞。他把成捆的钞票放进仿皮肩包。这个肩包是他给妻子周黛敏四十五岁生日的礼物。当时,他想买一个真皮肩包,妻子说,仿皮的也很好,它大不了就是一个包,买它不是为了赶时尚,是为了使用。这个包先后装过妻子的衣物、化妆品、零食和药品。现在,它装了半包现金,沉甸甸的。金人立提着它,来到医院出院处,办了出院手续。

他回到家里,天色已近黄昏。在昏暗的屋子里,躺在床上的妻子动了一下。他走近妻子,看见她的眼睛里有泪光在闪烁。

“你去了这么久。”周黛敏说,“天都快黑了。”

“我把所有的事情都办完了。”金人立说,“现在,我来陪你了。”

天渐渐黑了。以后的三天时间里,周黛敏几乎都陷于深沉的昏迷中。如果她醒了,那是因为关节在剧烈疼痛。这时,金人立就把一瓶十毫升的淡绿色液体喂进妻子的嘴里。那是美沙酮,最有效的镇痛药品。当妻子的牙关不能张开时,金人立就把美沙酮含在嘴里,用自己的牙齿轻轻撬开妻子的牙,就像过去他们接吻时互相品尝对方舌头那样,把这液体灌进她的嘴里。美沙酮的味道久久停留在金人立的嘴里,他知道,这是死亡的味道。

在这三天时间里,金人立用铅笔在一张白纸上给岳父母写了一封信。这支铅笔是他平时在压平的牛角上画图样使用的,他很少用它写字。但现在他写了。第三天黄昏,周黛敏突然睁开眼睛,神志显得很清醒。她看见丈夫点燃了液化气炉子,把一锅黑泥浆坐在炉子上熬煮。

“我热。”周黛敏说,“你在熬黑泥了?要做梳子了吧?”

“我不做梳子。”金人立关掉炉子,“我把黑泥烧热,有用处。”

“有什么用处呢?”周黛敏问。

“有用处。”金人立说。

外面天黑了。屋里暗下来了。金人立打开床头柜上的台灯。淡黄色的光晕罩在妻子的脸上,她的四周是黑暗。她微笑了一下。

“我要走了。”她说。

“我知道。”金人立说,“我要跟你一起走。”

周黛敏感觉到,丈夫把一张木凳子放在床前,把那一锅黑泥浆放在凳子上。他还在工作台上拿来一把刀,放在锅的旁边。她明白了将要发生的事情。慢慢地,她把脚移到床边,用尽最后的力气去蹬那口锅。但力量不够,那口盛着黑泥的锅只是稍微移动了一下,丈夫立刻把锅扶住。

周黛敏闭上眼睛。一滴泪水从她的左眼角沁出来,像一粒钻石。她已经无力做一切事情。她感到,屋里的温度随着黑暗的到来,骤然下降。

金人立坐在床沿,把妻子抱在怀里,感觉到她像纸糊的人。她的脸色在变白,她的体重在减轻,她的体温在下降,她的呼吸正在远离她。是时候了。金人立拿起那把平时用来修饰牛角梳的刀。这把刀的形状与补鞋匠削皮革的刀一模一样,像一块长长的铁片,刀身有三寸长,刀口只有一寸宽,早已在砂礓石上磨得锋利无比。他握住刀身,先在自己的左手腕上深深地切了一刀,又把刀换在左手,在右手腕上深深地切了一刀。他的动脉被割破,鲜血无声地喷溅出来,洒在床前的地上。他紧紧抱着妻子,把两只手伸进盛着黑泥的锅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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