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下木碗,解韫又提议说,“光喝酒也没意思,要不玩儿两把。”
舔了舔唇瓣上的酒渍,言浔问,“玩儿什么?”
“骰子呗。”
说话间,解韫从怀中掏出东西来,在言浔面前颠了颠,说,“摇骰子,比大小。谁点数小,谁罚酒喝,敢不敢?”
“哼!比就比,谁怕谁呀!”言浔也不惧他,直接抬手拿过骰子,在手中摇了起来。
扔了骰子,低头一看,四五六。言浔甩手说,“到你了。”
微微一笑,解韫拿起骰子摇了几下,随手一掷。
“四五五。”言浔哈哈一笑,指着解韫嚷,“你输了,快喝!”
解韫无言,认栽喝酒。
后来,二人一边摇骰,一边喝酒。不知怎得,向来在骰桌上无敌手的解韫,今夜竟却是败绩连连。小人儿赢了很多把,高兴的不得了,一时间欢声笑语传遍了整个房间,让往日里阴森恐怖的鬼宅都变得无比欢乐。
夜深了,笑声却久久不散。
酒坛见空,解韫已经喝了很多碗,却仍是面色如常。如今再反观对面的言浔,只见小人儿趴倒在几上红颊醉眼,已经有些神志不清了。
解韫擦了擦嘴,问,“欸,还玩儿不玩儿了?”
“……玩儿呀!”挣扎着起身,言浔醉醺醺的嚷,“当然玩儿了。”
解韫见她有些不对劲儿,微一皱眉,“你怎么了?才喝了三两杯就醉成这样。”
“谁说的!”言浔登时反口,“我是千杯不醉。”
“千杯不醉,呵,你还真敢说。”解韫嘲了一句。
言浔不理他,迷迷糊糊的抓着骰子摇了起来,猛地向前一抛。
一一一。
三个一,看着骰子,解韫嘴角抽了抽,低声嘟囔,“这我怎么输?”
拿过骰子,随手一抛。没想到,解韫竟也掷了个三个一。
“打了个平手。”言浔呆呆怔怔,看着骰子停了半晌,“那我们一起喝。”
解韫看出她是真醉了,想了想说,“我后摇的,算我输,还是我喝吧。”
说话间抬手,便欲拿过酒坛。
谁曾想小人儿竟先一步抢过酒坛抱在怀中,凶巴巴的吼,“不成!我也要喝。”
泄了口气,解韫只得顺着她说,“好,给你喝。”
言浔闻言,欢喜一笑,自顾自的倒酒。可拿着酒坛左晃右晃,就是倒不进碗里去。
解韫看着言浔,无奈摇了摇头,抬手接过酒坛,“还是我来吧。”
拿起酒坛,在木碗上比了一下,根本就没倒一滴,解韫将酒坛放在身旁,示意说,“喝吧。”
这回,小人儿没着急喝,只把着碗沿傻笑,说,“解韫,你不知道,这酒,像卿卿。”
言浔一提“卿卿”,解韫就忍不住翻白眼,嗔她道:“说什么胡话呢?这是酒,像什么卿卿。”
“我不骗你!”谁知,小人儿忽然弹身而起,看着解韫,一本正经的说,“我家卿卿可甜了,就想这酒一样甜。不!他比这酒还甜。我一亲他,就像是掉进了蜜罐里。”
话说到这儿,言浔颊上的绯色转瞬浓烈。小人儿似是羞了,缓缓垂下头去。
此话一出,见对面解韫神色一滞,紧接着沉下脸去,一言不发。
垂头看着木碗,言浔舔了舔唇,“我还要再喝一碗。”
说话间,举起木碗送到嘴边,仰面喝酒。
只是,碗内空空,倒了半天也没喝到一滴酒水。
言浔落碗,努力的咂嘴,半晌,“嗯?奇怪?这酒怎么不甜了?”
小人儿应是真醉了,眼下抱着个空碗还傻乎乎的“品酒”。
指尖轻点酒坛,解韫并未接话。
“嗯?”言浔抬眸看了过来,问解韫,“卿卿怎么不甜了?”
“……”解韫沉面瞥开目去,依旧未曾开口。
言浔看着他,因着酒醉,视线有些模糊。隐约能看见少年的脸,俊秀的眉眼间带着星星点点的怒色。
意识开始混沌,言浔愈发看不清了。忙闭上眼睛,奋力摇了摇头。再抬眸时,眼前出现的竟是那张朝思夜想的容颜,见墨瞳微沉,一敛霜寒。
言浔呆呆的看着前方,只一瞬间,颊上的红醉进了眼睛里。眸间赤色斑斑,小人儿猛地吸了吸鼻子,带着哭腔唤,“卿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