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呃……是,属下这就去。”袁团沉吟片刻,行礼即去。
目送着那人出帐,言浔收回了视线,盯着桌上的牛炙咽了下口水。
谁曾想,前一秒还肉腻的皇帝,后一秒便口非心是的吃起牛炙来。
半刻钟后,清粥送到。
言浔粥要留着慢慢喝,又挥手让守卫退下了。
三更过半,今夜袁团守帐。那人站在帐子外,一直若有所思,总觉得皇上今夜怪怪的。
与此同时,相国军帐。
林将与已是宽衣安枕,阖目躺在床上。
睡梦中隐约听见帐帘翻响,墨瞳骤抬,警觉的望向前方。
此时,只见一抹熟悉的身影映入眼帘。
言浔捧着一个布包蹑手蹑脚的走了进来,她原本还想吓一吓林将与。岂料,方一抬眸便看见那人正侧身撑头看着自己。
“不是再也不来了吗?”林将与嘴角噙着笑,一开口又是玩味的打趣。
计划落空,皇帝撇撇嘴,收起了心翼翼,拿着布包大步走上前来,理直气壮的,“是过再也不来了呀。”
目光一路紧随人儿,直到看着她落坐床边,林将与挑眉问:“那为什么又来了?”
将布包放在床上,言浔用眼尾瞥他,露出了一副“其实我也不情愿”的表情,叹了口气道:“唉!其实朕也不想来的,只是……总不能让某人饿肚子吧。”
“谁饿肚子了?”林将与装傻问。
“谁知道呢!今夜炊家子给将士们改善伙食,吃的可是全肉宴,那叫个香。”言浔抬眸笑,露出了一副欠揍的表情,继续,“也不知道相国大人吃的如何?尽兴了没有?”
“尽心很。”林将与强撑着,眼睛却有意无意的瞟向布包。
“是嘛?”言浔佯装一抹惊讶,颔首拆解布包。
待到外面的布层层褪去,里面露出了两个相互叠扣的碗。
“既然相国吃的尽兴了,那朕的这碗粥,就算是白送喽。”话间,皇帝将上方碗盖一掀,只见碗中白粥还冒着热气。
林将与看见粥,立刻坐起身来,忍不住吞咽着口水。
今夜营中的伙食全是荤腥,他一口也吃不下。只是,奈何相国要面子,也不好意思自己脾胃娇贵,让伙房给自己开灶。
于是便只得喝茶强撑,结果到现在都是滴米未进。
实话,他都快饿昏了。如今见了这碗清粥,就跟见了宝贝似的,恨不得扑上去。
“咳咳,也不算白送。”娇贵的脾胃有一个傲娇的主人,林将与撑着最后一点儿骨气,“既然是皇上的心意,那我就勉为其难的喝上一口吧。”
“好嘞!多谢相国赏光。”言浔到是配合的很,直接双手奉着,将碗呈上。
林将与挽唇轻笑,接碗而过才喝了一口,人儿立刻凑上前来问,“凉了吧?”
“没,温的。”林将与浅声。
“那就好。”皇帝点点头,抬手一扫床上布包,自顾自的,“你是不知道,朕扣着碗,里里外外包了有三四层,又紧赶慢赶的送来,就是怕粥会凉。”
林将与闻言,一舔唇边水渍,面上更喜,笑吟吟的,“算你有良心。”
“朕当然有良心了。朕念着相国脾胃不好,跑马赶来献粥。像朕这样好的夫君,简直就是打着灯笼都难找,你该好好珍惜的。”皇帝又开始自吹自擂起来。
“呵,你又成夫君了。”移开碗,林将与没好气的。
“朕怎么不是夫君了?朕连一国之君都做得,怎么就做不得你夫君了?”眼下皇帝正扬着眉耍横。
言浔这副奶凶的模样,林将与早就司空见惯了,如今只得无奈作笑,附和着连唤两声,“好!好好!夫君,夫君!”
林将与开口有气无力,他这般顺从,言浔忽然发现了端倪。
人儿立刻倾身上前,问:“朕怎么瞧着你今夜有些萎靡,斗嘴都懒得斗。怎么了?是哪儿不舒服吗?”
托着粥碗,林将与泄了口气,也不再逞强,哑声,“胃有点儿疼。”
言浔闻言,登时便沉下脸去,瞪了那人一眼,“胃疼不早。”
话音未落,手顺势探进内服里,寻着穴位给林将与按揉。
这一刻,林将与忽然变成了那个需要人照鼓孩子,乖乖巧巧的喝着粥,被言浔细心的看护着。
转眼之间,粥就快要见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