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仙跟狐仙对视一眼,则站在不远处交流。
“我觉得河望奶奶的身体状况恢复的很不错,膝关节也基本恢复,如你所预料的那样,能持续的时间不久。”
狐仙略微担忧,跟这位老人家熟悉起来后,发现为人是个很不错的老太太,对于即将离开的人,不免兔死狐悲。
狐仙家里也有长辈,同样又如此衰老的长辈,可惜自己依然不能回去侍奉左右,或许是做后裔最坏的打算。
白仙点了点头:“人但有一死,即使你我,如果不能渡过天劫,飞升而去,同样会死,死亡,是终点,也是起点,另一段人生的起点。”
如果换做是几个月前的自己,或许不会这么淡定,要么大哭一场,要么很不舍,不会跟如今一样,渡过了最初的悲伤,慢慢接受这样的事实。
自己没有能力去改变这样的规则,那么就让规则发生,让河望奶奶渡过最后的几天,开开心心的离开,而不是病痛缠身,带着对人间的憎恨离开。
这个世界,以最美好的温柔接待了你的到来,也希望以最温柔的方式,送走你。
“说的是没错,可真遇到,还是有些伤感。”
看着狐仙伤心的表情,白仙表示狐疑,妖类的寿命,普遍更长,这只都快要成千年九尾狐的妖,居然感慨死亡。
“狐仙姐姐,你……家里还有人吗?”白仙犹豫许久,才认真看着白仙问道。
狐仙歪头,不明白白仙具体要干嘛,想了想,道:“家里还有个奶奶,好几个兄弟姐妹,怎么,你想入赘?我家的要求可是很高的,而且姐弟恋的话……是不是太过于惊世骇俗了?”
白仙:“……”
你什么脑回路?
看着狐仙的脸,白仙无语:“我就是随口一问,河望老奶奶要走了,走吧。”
二人一左一右回到河望老奶奶身旁,一道朝着中心的公园走去,河望老奶奶时不时的为白仙讲一些从前的这里有什么,那里又是一户人家,生活过的怎么样。
跟现在变得如何,又说山上有什么传说之类的,三人走到山脚下,白仙忽然注意到在沙地上玩着过家家的小朋友。
并不是因为小女孩穿着大红色羽绒服,也不是因为双马尾,更不是沙土做的锅碗瓢盆。
“你看什么?”疑惑的看了眼白仙,狐仙也跟着看过去,顿时也瞧出了不对劲。
“一个两个三个,小手绢,十七八岁的姐姐……”
听着那远远传来的歌声,白仙跟狐仙面面相顾,颇有一种这个民谣好像很违和,但到底哪里违和,却又丝毫看不出。
河望老奶奶背着手看着这个小女孩,笑道:“居然还有人知晓这个民谣,真是艰难啊,这首民谣,可是我很小的时候才唱的,没想到现在还有人记得。”
对了!
白仙猛的反应过来,时代违和感,这首民谣的节奏以及歌唱方式,都跟现在这个时代有很大的不同点!
“河望奶奶,您会唱这首民谣?”白仙问询道。
河望老奶奶回忆了一下:“嗯,记得是昭和17年的春天,妈妈教过我怎么唱,记得那时也跟姐姐一起唱,边玩一种丢手绢的游戏,真是青春的回忆呢。”
狐仙看了眼白仙,白仙点头:“河望奶奶,您坐着等我一会好吗。”
“其实这种事我来就好了。”
白仙跟狐仙面面相顾,不解看着河望老奶奶为什么忽然说出这样的话,茫然问道:“河望奶奶为什么这样说?”
不可能的吧?
“哦,你说这个啊,那个小女孩身体里站着个老人家,看样子跟我的年岁一般大,好了,可能是人要死了,也能看见吧。”河望老奶奶指了指依旧玩着沙土,哼着民谣的小女孩笑道,慢悠悠走了过去。
很快便和小女孩一起唱了起来,小女孩很意外,惊讶看着河望奶奶:“你也会唱这首歌?”
“会啊,小姑娘,谁教的这首歌呢?”
“我奶奶教我的,一个……”
小女孩显得很开心,白仙跟狐仙则凝重看着她,这个小女孩年轻的身体里,居住着的居然是一个老迈的灵魂。
简单而言,小女孩是被夺舍的人,而夺舍小女孩的人,便是这个老迈的灵魂!
听着河望老奶奶不断跟小女孩打探消息,知晓小女孩叫美保,还是个小学生,看了看天色,觉得有事就离开去了。
“真是个顽固的人。”河望老奶奶摇了摇头看着美保远去的背影,颇为责备,不管怎么说,这个人好像都听不进自己的话一样。
狐仙点头道:“能以老迈的身躯换取到年轻的身体,免去病痛的折磨,甚至能够继续延续生命下去,这人,怕是更为古老。”
“意思是?”河望老奶奶挑了挑眉,看向狐仙。
“有种人叫吹魂人,他们会夺舍他人的身体,从而使得自己一直永生下去,但这样的人,也有缺陷,最多记得两代人的事情,再多的记忆无法容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