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部矿场,两名越狱的囚徒听闻了“迈克已死”的传闻,爆发了激烈的争执。
他们都曾是“行走者”运动的追随者,甚至都曾为了掩护同伴,自称过“迈克”。
“他死了,但路不能断!”其中一人激动地挥舞着手臂,“从今天起,我就是新的迈克!我要召集旧部,竖起大旗!”
另一人却缓缓摇头,眼神悲戚而坚定:“我们从一开始就错了。这个名字,是光环,也是诅咒。它早该被扔掉了。”
争执间,一支军阀的追兵小队包围了他们。
冰冷的枪口对准了两人。
那名想成为“新迈克”的囚徒还想高呼口号,一颗子弹便精准地洞穿了他的喉咙。
他愕然倒下,眼中满是难以置信。
活下来的那人看着同伴的尸体,双膝跪地,发出一声压抑的恸哭。
但他没有逃跑。
在追兵们戏谑的目光中,他缓缓脱掉了脚上破烂的鞋子,赤着脚,一步一步,踏过死者温热的血泊,走向那排黑洞洞的枪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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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步伐不快,却异常沉稳。
每一步,都在泥地上留下一个清晰的血脚印。
“开火!”小队长不耐烦地吼道。
士兵们下意识地去扣动扳机,却惊恐地发现,自己的手指变得僵硬无比,枪管上不知何时凝结了一层薄薄的白霜。
一股刺骨的寒意顺着枪身蔓延,冻结了他们的杀意。
那是来自冻港的风,风中,夹杂着一丝若有若无的血腥味,一段被封存的记忆——迈克曾在静音营被迫吞食“血粮”的记忆,此刻,被这名无名者决绝的悲痛所激活,通过冰晶的共振,在士兵们的脑海中闪现出静音营里,那些孩童麻木列队的画面。
无人开枪。
他就这样赤着脚,走过了枪阵。
士兵们如同被施了定身术,眼睁睁看着他消失在荒野的尽头。
在他身后,雪泥交杂的地面上,只留下了一行孤单却笔直的脚印。
无名,却比任何旗帜都更令人不敢逾越。
行走,开始呈现出千百种姿态。
在南方的一座盐场,艾琳的频率悄然掠过,如羽毛般附着在一名哑工的肩头。
此人曾是军阀身边的文书,因无意中窥破了“血粮”的真相,被割掉舌头,流放到此地。
他每日的工作,就是用盐粒在巨大的晒坪上书写军阀的功绩。
然而今天,他看着地上自动聚拢成摩斯电码残句的盐粒——“影亡,步存”,整个人如遭雷击。
他怔住了片刻,随即扔掉了手中的木耙,抓起一把粗砺的盐块塞进嘴里,仿佛要用那咸涩来确认自己的存在。
接着,他俯身,用那双被盐卤侵蚀得伤痕累累的脚,开始在盐坪上行走。
每一步落下,坚硬的盐壳便应声裂开,显现出一道断链的纹路。
盐场里上百名工人见状,先是惊愕,继而眼中燃起火光。
他们纷纷抛下工具,学着哑工的样子,赤脚列队,沉默地行走。
他们不呼喊任何口号,不举起任何旗帜,只是行走。
盐场监察官勃然大怒,立即率领骑兵队前去镇压。
可当马蹄踏上盐坪时,他骇然发现,脚下坚实的盐层竟突然变得松软如流沙。
整支骑兵队人仰马翻,深陷其中,动弹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