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我不会!”
玉夜心绪几乎失控,袖中的双手几乎把掌心都掐破了:“……我从不曾有生出过恶念!玄尊这般指责,可有凭据?!”
来自于每一个人面对无端指责和冤枉的时候天然就会产生的反弹情绪,让玉夜甚至忘记了要保持对玄尊的敬服,她甚至想都没想,质问之语就已经脱口而出。
【我的言语,不需要凭据。】
随着博衍这一句不带任何情绪的淡然陈述,他周身涌动的神格光辉陡然强盛,炽日一般的神辉在这片无边无际的浩瀚宇宙中辐射开去,目力所及之处尽数被博衍的金色神光所照亮。
玉夜死死的咬着牙,忍受和抗拒着玄尊那如怒涛海啸一般的神格威压给她展开的灵识施加的可怖压力。
这种生平从不曾经历过的扑面而来的神格威压几乎是一瞬间就让玉夜不自觉的催动自己灵台中的神格烙印与之抗衡。
这两股神格对抗在一起,一个是被尊为玄尊之名号的修为超凡早已与远古神祗比肩的大能,一个则是还在被莲池蕴育不曾降生时就被天道降下预示的承天而生的天眷之子。
距离他们二人稍近的法则条例几乎是一瞬间就在这样足可碾碎万物的神威对抗的波及之中冰雪般消融湮灭,不复存在。
玉夜灵台之上的神格烙印催化到极致,在这种强大到几乎令人绝望的对手面前,开始有了一丝鸣颤,不断被催化的烙印本身渐渐炽热,几乎烫伤她的灵台识海。
几乎是咬牙强忍着识海中不断翻滚的浪涛和开始有了震颤的灵台异动,玉夜却依旧不肯在玄尊那足可毁天灭地的神格威压之下俯首,她所能撑起的护身罡气已经快要无法继续维持,整个人已经有了细微的颤抖,而博衍的神情却依旧轻松淡然,冷漠的望着依旧站立在他面前,任他这般施压都不曾下跪俯首的神子。
“玄尊这般……施为……岂能叫人……心服?!”
玉夜断断续续出口的话语,几乎每一个字都用尽了她全身的气力。
然而她这几乎算得上是椎心泣血般的诘问,换来的却只是一道依旧漠然的话语——
【你心服与否,与我何干。】
随着这一道冷漠的话音响起,那可怖的神格威压竟是刹那之间更盛了一层!
玉夜喉中不由自主的发出一声低低的呜咽,灵台之内的七片凰翎羽乍然浮现,神光璀璨的魂器之上神魂波动前所未有的急促和密集,却在甫一凝聚成型就几乎立即被玄尊那浩大威严的神格威压给散回灵台!凰翎羽上神辉波动愈加紧促,魂器本身的器型也不断的在凝聚成型和模糊形态之间反复的循环变幻!
饶是如此,这乍现的七枚凰翎羽依旧一一排列在玉夜身前,将她紧紧的围住,辉光频闪的魂器彼此之间相互呼应,在她周身奋力组成了一道屏障,这是虽然自知不敌却依旧不肯退缩的顽强抗争。
此时的玉夜早已汗透重衫,一重重的冷汗甚至浸透了她的每一缕发丝,在玄尊那仍旧不断攀升的威压之下,她不止双腿,而是整个人都抖了起来,那是每一个人每一个生灵在面对无法仰视的强者时的下意识的服从和畏惧。
——不!我没有做错什么,我不能就这样认输!
玉夜已经是仅凭着这样的一口气,一股因为受到了不公的对待而不肯忍气吞声的倔强和不屈,在那已经将星海中所有万物之则尽数冲散的可怖威压之下坚持着。
【你确实比我想的要更有天赋,也更加顽强,和坚韧。】
玄尊突如其来的声音,听在玉夜那因为周身血脉不断轰鸣而听觉开始减退的耳中已是恍恍惚惚。
【假以时日,让你继续成长,连我也未必还能制得住你。】
博衍那几乎是从心底回荡的语调中奇异的透出一股不知所指何意的遗憾。
【当年真不该一念之差留你性命。】
……什……
玉夜心中骤然一冷。
……什么意思?!
她抬眼望去,倒映在她已经开始模糊的视线中的,是玄尊金色双瞳中冷漠到极点的无尽杀机。
【让你在蕴生未满无知无识时死去,才是最好的结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