秀眉蹙拢没有一刻舒展过。

顾元也不说话，就这样坐在她旁边。

一切又陷入僵局，顾元坐在黑暗里沉默，四周一片寂静。

过了许久，他突然起身，轻声说了句：“很晚了，睡吧。”

他从傅菡歌身边走过，没有那么半分停留走到卧室去。

傅菡歌缓了缓，回到卧室，趟到顾元的身边。

她双眼瞪大看着天花板，心里乱糟糟的一片。

“如果你爱他，就跟着他走吧，他能给你想要的一切。”黑夜里顾元突然开口。

傅菡歌屏住呼吸，心口处隐隐作痛。

她没说话，只是空洞的看着天花板。

“如果铭珩保不住了，以后我什么都给不了你，换成傅承一就不一样了，他那么爱你，你也对他情投意合，他不会亏待你。”他的声音有些讽刺。

傅菡歌蹙眉：“你在说什么？”

“我说趁我现在还有点钱，你赶紧走吧，别等我到时候把你卖了来还债。”

不知是戳中笑点还是什么，说完两个人都笑了，只是那笑的背后，藏着不为人知的心酸。

顾元的声音有些低哑：“既然你这几天都跟他在一起，为什么不跟着他走？”

傅菡歌猛的一惊，偏头看着他。

原来他都知道了！这三天他虽然身处公司，但无时无刻不在关注她的活动。

傅菡歌一时不知说什么好，最后只说了句：“我困了，睡觉吧。”

黑暗中没再在吭声，傅菡歌背对着他，眼角已湿润透彻，她努力想让自己的情绪平复下来，但终究不起作用。

从前那么光芒万丈的顾元，如今却要面临破产的危机，她从没想过这一幕有一天也会在顾元身上上演。

因为她的心中，住着一个城府极深的男人，而不是今日这么颓废的他。

从前的顾元几乎是机关算尽，步步为营，只是因为前不久出了抄袭事件便一直没恢复元气。

那个让她又爱又恨的顾元，现在只剩下一副躯壳了。

——

傅菡歌次日又去找了一趟傅承一，他的回答依旧是正在和他父亲详谈，并且成功的几率不大。

傅菡歌当场就朝他道：“是你自己说只要我答应跟你在一起三天你就把这件事办到的。”

“可是你跟我在一起的时候想的是谁？”

一句话把傅菡歌打回原地，她抿唇：“算我求你，好吗？不要把私人恩怨放到商场上来。”

傅承一面色有些冷：“不是我不愿意帮忙，只是这件事真不是我一个人能做主的。”

傅菡歌蹙眉，看向远处，一时说不出话来。

傅承一又问：“如果有一天我也遇到这样的事，你也会这样为了我奔走吗？”

甚至不惜牺牲自己的尊严，低三下四的去求别人。

傅菡歌也问过自己，换做别人还会去吗？

答案是肯定不会去的，顾元只有一个，她爱的男人也只有一个，并且不会再为一个人去这么殚精竭虑了。

有句话说的好，先认识的那个人，便是一辈子。

谁还记得呢？那个当初说爱你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