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了两天,兵力折损不少但是收效甚微,王贲果断收兵,想了半天也没想到什么好办法,夜里传召各位幕僚偏将军师们来主帐内商议。
“大梁城实在坚固,不说内墙,这外墙,看着那接缝垒边的地方,也是精心加固的,咱们的弓弩是绝对射不穿的,就算是压着那边的箭势往前推到近处,只怕也难。”
“云车已经损了三部了,大梁城内居高临下,火油滚木扔下来,逼得人不好靠近。”
有参加过灭赵的邯郸决战的将军,也说起来:“当初邯郸那里只要除了李牧,赵军阵脚就乱了,可眼下这大梁,是魏王亲自督战。”
王贲倒是还稳得住,他十几岁就跟着王翦上战场,大大小小的战役也见了不少,战场生局势瞬息万变,也并不是都能一蹴而就马到成功,打一场仗,一两年是常态,如今才不过半月,开端不顺也不见得后面就没法子了。
话虽如此,但王贲还是写了军报令人带回咸阳。
但是等三个月过去,大梁城纹丝不动,战局毫无转机的时候,王贲也是有些着急了,他带着亲卫队出军营绕着大梁跑了一圈观察地势想再仔细观察一下有没有什么机会,另一边,请罪求援的信已经被大老虎带回了咸阳。
李盛是当天晚上到的,嬴政还没睡,还在握着一卷书简在看,屋子里有淡淡的水汽,应该是刚刚沐浴过,旁边两个宫女拿着烘干的细棉布轻手轻脚地给嬴政擦头发。
李盛站在门口嗷呜叫了一声,听到了紧促的脚步声。
嬴政走过来就看到虎虎蹲在门边不进来,见了他就抬起爪子示意自己脖子上挂着的竹筒,里面有帛书。
他爪子上都是泥土,爪爪缝里也有很多灰尘,身上都是土,嬴政今天刚洗澡,他还是把自己弄干净点儿再去和铲屎官贴贴吧!
他多贴心啊!
善良贴心的大老虎在殿内被宫女梳梳毛擦擦灰,过了一会儿就四脚朝天地躺下,四个宫人都伸手托着着一个大爪爪,用另一只手拿着湿布把爪子擦干净,还要把爪爪缝隙里塞进去的小石子什么的都清理出来。
大老虎努力爪爪开花。
等他被清理干净了,嬴政也早就把信看完了,正皱着眉头盯着信上的“连攻一日不克”四个字发愁。
王贲请示他要不要强攻,强攻,也就是不顾损耗不计伤亡硬攻上去,秦军势重人多,要是拿人命填,大梁城势能拿下来的,但是损失毕竟惨重,秦法军制中,只要是损伤一半,主将就要负罪,王贲不敢自己随意做主。
打仗没有不死人的,但是大梁城还不值得秦国付出这么大的代价,但是大梁城势一定要拿下来的,嬴政吩咐人给寅君准备吃喝,自己过来摸摸虎虎的头,带着书信去了后殿,后殿的地上铺着一张极大的舆图。
倒是和远在大梁的王贲是一个思路,既然正面大不好打,那就看看周边有没有破绽,大梁虽说是都城,但是这些年来魏王可经营得不怎么样,城内的兵力能守住正门,别的
用的都是糯米浆,十分牢固,历史上是足足泡了三个月,大梁的外城才被冲垮。
王贲专门派了大量的士兵日夜看守河道,时不时还需要加固,春雨连绵不绝,河道是急工,若是一直这么淋着也不好。
李盛待了两天觉得无聊就跑回咸阳了,路上给嬴政抓了一只大鱼,是在深山的河流里抓的。
他用吃剩的羊肉做饵料把鱼吸引过来,等聚集了好多只后,选了一只最肥美的,足足有两尺多长,两只成年人手掌长度那么宽,鳞片在林中的光下呈现一种淡青色,尾巴是青黑色的,没见过,不咋认识,不过系统说能吃而且好吃,李盛就毫不犹豫地一爪子下去把鱼拍晕了。
简简单单!毫无挑战性!
但是带回去的时候李盛就很狼狈了,要是一只牛羊鹿什么的,他叼着就带回去了,但是这鱼身上表面都是粘液,李盛尝试着叼了一下尾巴,呸—!一股子腥味儿!而且滑溜溜地叼不住。
最后还是费劲吧啦地用一枝柳树枝穿起来,叼着树枝的两头带回去的。
夜里,李盛趴在旁边甩尾巴,嬴政在旁边吃鱼羹。
秦汉时代的羹,并不是李盛思维中那种像是粥一样的东西,羹的概念非常广义,只要是加水炖的,无论是大块还是肉沫,都可以被称为羹。
除了鱼羹,还有煎鱼,就像后世某部美食纪录片说的那样,高端的食材往往只需要简单的烹饪,这鱼腹部的肉丰腴鲜嫩,切成厚片稍微炙一下很快就熟了,少少地放一点调料,就是鲜美异常,嬴政吃得很爽,哪怕是他,也不是经常吃到这种大鱼。
美美地吃了一顿,还吩咐剩下的腌起来他明天要吃,嬴政快乐地走进后殿,继续加班。
王贲向他报告了大梁城的情况,现在魏王既不敢出城应战,也对他们水淹大梁毫无办法,只要他国没有援军,大梁陷落秦手,不过是早晚的事儿罢了。
既然确定魏国战场不会再有变动,嬴政的目光就投向了下一个目标——燕国。
燕国太子丹曾在秦国当质子,但是前阵子居然逃跑了,秦国当时正在筹措攻魏的相应事宜,一时疏忽让他买通了一个来自燕国的宦官,两人一起逃亡回去了。
秦国派人过去问罪,燕王道是因为他重病在身,太子丹为尽孝道才回国,此前已经向秦王请求过回国,秦王不准,万般无奈之下才逃回来的。
有理有据,秦王使者也不能说老子都快病死了儿子还不能回去尽孝。
嬴政听说后,并不当回事,在他眼里,燕国也早晚都是秦国的地盘,若是燕王父子识趣,他还会留他们一命,眼下嘛,他无所谓地轻笑一声:“燕太子丹情愿死在故土而不愿活在秦地,寡人自然是要成全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