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花是我自己种的。”
小女孩骄傲地说,“爸爸说,向日葵跟着太阳转,人也要跟着好人学。”
她把花插进窗台上的空瓶时,林羽看到她袖口沾着的泥土,与苏清鸢药田的土壤颜色一致。天书提示,这泥土里带着灵草的气息,正是小女孩上周去终南山探望爷爷时带回来的。
父亲接过向日葵,脸上的皱纹舒展开来,像被阳光熨过的纸。他轻轻抚摸花瓣,突然想起什么,对林羽说:“去把我床头柜里的那个木匣子拿来。”
林羽取来木匣,打开一看,里面装着些泛黄的信纸,最上面的一封,信封上贴着张褪色的邮票,邮戳是三十年前的终南山邮政所。
“这是你爷爷写给我的。”
父亲的手指在信纸上轻轻摩挲,“他说人活一辈子,就像这向日葵,看着是追着太阳跑,其实是自己心里憋着股劲儿要开花。”
林羽凑近一看,信纸边缘画着小小的向日葵,花盘里的纹路,竟与《周易》的八卦图完全重合。
中午王阿婆来送槐花饼时,带来个意外的消息:她孙子考上了医学院,特意来向父亲道谢。“要不是你当年资助他上学,这孩子哪有今天。”
王阿婆的眼圈红红的,“他说以后要像陈医生那样,做个好大夫。”
林羽看着窗外的向日葵,突然明白,善意就像花籽,你种下的时候或许不指望结果,但总有一天,它会在某个地方开出花来。
周院长带着学生查房时,特意让他们观察父亲的气色。“你们看他的印堂,”
周院长用手指着父亲的额头,“这里发亮,说明心气足。中医讲‘心主神明’,心里亮堂了,病自然好得快。”
他转身对林羽说,“你爷爷当年总说,治病先治心,心要是结了冰,再好的药也化不开。”
林羽想起苏清鸢药田的灵草,此刻应该正在阳光下舒展叶片。秦风道发来的照片里,灵草周围长出了一圈细小的幼苗,苏清鸢说那是风吹来的花籽,没人知道是什么品种,却长得格外精神。天书在此时显现:“草木有本心,何求美人折。善意所至,万物自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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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陈医生来换药时,带来个新的治疗方案。“我把周院长和我师父的建议结合了一下,”
他指着病历本上的草图,“你看这针灸的穴位,连成线就是个‘仁’字。”
林羽看着那些红点的分布,突然发现它们与清虚观壁画上的星图对应,心宿二的位置,恰好是父亲心脏的位置。
“《黄帝内经》里说‘经脉者,所以能决死生,处百病,调虚实,不可不通’。”
陈医生一边消毒银针一边说,“但光通经脉还不够,得让这‘仁’字在心里扎下根。”
他下针的手法很特别,捻转的角度与向日葵花盘的螺旋纹完全一致,仿佛在父亲体内种下了一朵无形的花。
傍晚时分,那个坍塌楼盘的负责人又来了。这次他没穿蓝马甲,穿着件干净的白衬衫,手里抱着个襁褓。“我儿子满月了,带他来认认恩人。”
他小心翼翼地掀开襁褓,露出婴儿红扑扑的小脸,“我给孩子取名叫‘念善’,就是想让他记住,做人得存善心。”
婴儿的小手抓住父亲的手指时,林羽看到两人的指尖同时泛起淡淡的金光。天书自动翻开,上面显现出一条新的规则链:“一念善起,万缘皆生;三世因果,始于初心。”
他突然懂得,所谓命运的轮回,不过是善意在时光里的传递,就像这婴儿抓住的不仅是父亲的手指,更是跨越岁月的温暖。
母亲在厨房热饭时,发现橱柜里多了个布包。打开一看,是些晒干的向日葵花籽,上面贴着张字条,是小女孩的笔迹:“种下去,明年会开出好多好多花。”
林羽把花籽撒在医院后院的空地上时,夕阳正好落在他的手背上,暖洋洋的,像爷爷当年抚摸他头顶的温度。
晚上,林羽在走廊里遇到周院长的学生们。他们正围着讨论今天的病例,其中一个戴眼镜的男生说:“周老师总说,我们学的不仅是医术,更是人心。”
林羽想起清虚观观主的话,突然明白,所谓规则,从来不是冷冰冰的条文,而是无数颗心共同跳动的节奏。
父亲睡着后,林羽翻开那本旧相册,看到一张爷爷与周院长、陈医生父亲的合影。三人站在清虚观的银杏树下,笑得坦荡,脚下的落叶铺成金色的地毯,像条通往未来的路。照片背面,爷爷写着:“路是人走出来的,道是心修出来的。”
天书在月光中轻轻翻动,最后一页的空白处,渐渐浮现出一行新的字迹:“花开向阳,人向善良,此乃最本真的规则。”
林羽合上书本,把它放进背包,抬头看向窗外。夜空格外清澈,星星像撒在黑丝绒上的碎钻,其中最亮的那颗,恰好对着终南山的方向
——
那里有苏清鸢的药田,有正在生长的灵草,有无数正在发生的、关于善良的故事。
第二天一早,林羽被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吵醒。走到窗边一看,昨晚撒下花籽的地方,冒出了点点嫩绿的芽。阳光穿过叶缝照在芽尖上,折射出细小的彩虹,像给这新生的希望系上了彩绸。他转身看向病房里熟睡的父亲,嘴角带着浅浅的笑意,突然懂得,自己要做的,从来不是看懂规则,而是成为让规则变得更温暖的那双手。
走廊里,王阿婆又在给病友分槐花饼,周院长带着学生们开始了新一天的查房,陈医生的女儿正蹲在花坛边,给刚冒出的嫩芽浇水。阳光洒在每个人的身上,暖洋洋的,像首无声的歌。林羽站在这歌声里,感受着从心底升起的力量,知道这平凡的日常,就是最动人的天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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