柔儿嘟嘟嘴,不情不愿的跟着清儿出了殿。
当只剩下我与爹爹二人时,爹爹望着我叹了口气,语重心长的道:“钰儿,爹爹知道你心里在想什么,只怕不能如了你的愿。”
见我沉默,爹爹又道:“你是皇后之尊,想过上平常人家的日子是难如登天。”
除了沉默,不知道该说什么。
“再者,皇上是不允许自己的女人离开皇宫的,那时你的离开,也是派了人在你们左右监视着。要不然,爹爹早就把你们接到身边了。”
我一怔。
“爹爹言尽于此,往后就看你自己的了。你很聪明,应该知道怎么去做才是对自己最好的。”说完,爹爹深看了我眼,便离去。
一如当年的赐婚,我的意愿,我的回答在他眼里毫不重要。
清儿,柔儿回了华府。
‘锦华殿’冷清了不少。
连着三天,我未出内寝半步。
除了膳食,宫人会进来,其余的就是我一人在静坐。
而每次宫人来拿碗具时,看着没有动过多少的饭碗,眼里就会出现一丝怜悯。
是啊,一个受了冷落又被罚闭门思过的皇后,怎不可怜?
这样跟绝食有何区别?
事实上,我只是在思考,思考爹爹的话,想未来的路怎么走。
至于膳食,是真的吃不下。
半夜时分,我是被滚滚的雷声惊醒,再也睡不着觉。
只着了件绸杉就出了内寝。
夏天的夜风多为燥热与气闷,今夜的风却带了一丝清凉,想来这场雨应该会很猛烈。
望着雷电交鸣的夜空我又陷入了沉思。
我承认自己与宫里的女子比起来多了一丝清冷与傲骨,多年看书积累也比寻常女子多了些主见,不愿曲意奉承,不愿撒娇讨好,要做真实的自己。
他是君王,也是我夫君,他在前殿,我在后殿,前殿上,他是君,后殿中,他只是我的夫君。
可是,这中间就是有一道沟,叫我迈不出去,沟的前面将是无数女人的争宠戏,还有太后的压迫夹杂着对华家势力的防备,甚至是杀戮。
是在逃避吧?
如今看来,只能迎刃而上了。
低低叹气,无意的一瞥,看到他。
只着了简单的御用家服,锦蓝腰带轻轻随风舞动,在目光相遇的瞬间,他身形有些微僵硬,抿紧着唇不语。
“皇后娘娘?”他身边的钱福着急的对我使了使眼色,就悄悄退下了。
远处闪电惊蛰,雷声在头顶呼啸,瞬间,如豆雨点倾朝落下。
他,置身于雨中。
我,握紧了双拳,脚步却是怎么也迈不出去。
一如那天,他在等,等我向他低头,等我走过去。
咬咬下唇,心底知道若迈出这一步,会失去很多东西,甚至是自己的心。
一旦踏出去,就要全心全意,绝不允许自己去后悔。
雨越下越大,他的眸子也越来越深,越来越沉。
直到雨幕如珠,隔断了二人的视线。
他转身,毫不犹豫的离去
手掌被指尖掐痛,我奔入雨中,没有追去,任雨水击打着身子,低低望着鞋尖出神。
抬起头时,毅然追了出去。
为什么不能重新开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