船外,风声紧、千山长、万水流。
“你的心是纯净的。爱一个人,可以不计较她的身份、经历、过去,而单纯地喜欢这个人。”
目光如断裂的藕,丝丝缕缕,牵缠不断。
董婉儿转过头去,说:“不要烦我,我不想听你胡说八道。”
“我的真心表白,你却当成是胡说八道吗?”一着急,他俯身在她面前,“姐姐,我可以给你你想要的一切。”
她目光迷离,转过头去,“不,你还是个孩子。”
突然,他松了手,重重地坐在她身边,双肩抽动。
董婉儿坐起来,把手放在他肩膀上,“致远,对不起,我不该这么说。你是一个很好很好的人,就是因为你太好了,所以……”
“所以,你才不接受我是吗?”贺兰致远转身,又恢复了一点勇气,那泪水滴到她的肌肤上,很烫,似乎把她的肺腑烫伤了。
董婉儿哭笑不得。“致远,我是什么样的人,你不是都看到了?”
月明星稀,风声中隐隐有暗夜的嘈杂,彼此的心跳声更清晰可闻。
致远,你像名贵的玉器,让人不忍划伤。
扑面而来的气息,带着春日青草的清香,这样的怀抱是如此干净,如展开的宣纸,胸中总有千点淋漓意,却不忍下笔。
“致远,你根本就不知道我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你是个我喜欢的女人,仅此而已。其他的我不想知道。”
河水温柔地拥抱着小舟,起起伏伏。
“姐姐,我想,你终究是要嫁人的吧,你要嫁的人,不会伤害你,要对你好。你不觉得我,是可以担当的人吗?”
董婉儿缓缓抬起头,看到的竟是一双深邃坚毅的眸子。而他那双眸子,仿佛要将她的心撞击开,再将她的人彻底融化……
舟内,是一片静谧,董婉儿笑一声,“致远,有些话,不能说明。你这么说,以后我无法和你相处。”
贺兰致远僵在那里,脸色发白,说:“我明白了。”
“明白什么?”
“怪不得皇上那么对你,因为他怕别的手段,无法得到你。”
董婉儿的脸色变了,厉声说:“别和我提那个人!”
“就算不提,他也在你心里了。你忘不了他了!”贺兰致远说。
这次轮到她目瞪口呆,无话可说,只呆呆地看着他。
“你知道他怎么对我?”她颤抖着声音问,往昔的情景化成回忆回来了。
“有耳闻。”贺兰致远却很坦然。
他问:“你不接受我,是因为他吗?”
“不是。”
听到这一句,贺兰致远明显松了一口气,“那就好。”
“致远,我现在的美,终将会凋零。到那时候,你就会后悔!”迟疑了一下,她还是如此说。
“让你开放在我的心上,这样就不会凋零。”
她呆呆地看着他。
“很难。我可以对人很好,也可以给人一段时间的快乐,可我不会动心。最后给人的还是伤害。”
这是她在现代受过的训练,也是间谍的手笔作风。
“姐姐。”他的手指划过她的脸,宛如抚琴。
“你怀疑什么,都不能怀疑我的心。”
他的手指划过她的脸、她的眉毛、她的眼。
“致远,我不能答应你。”她语气虽然温柔,拒绝的却干脆。
她的脸,映在他的瞳里,那是夕阳映到青山上的苍凉,因为不堪他纯真的刺痛,而闭了眼睛。
水悠悠――
只恐舴艋舟,载不动――许多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