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在市总供见到亓信中的事,宋书意并没有隐瞒,当天下午就告诉了季听。
季听反应平平,反而有心情逗宋书意:“我们囡囡就因为这事愁眉苦脸的?”
宋书意坐在车后座欲言又止,但又觉得季听现在的无所谓也没什么不好的,只是苦了亓家人,但是那跟她又有什么关系呢?
她的立场就从未动摇过。
就算亓家人有天大的苦衷,就算他们看起来再可怜,她也做不出任何劝说季听原谅或者接纳的事情。
她只知道,季听受过的苦都是真的。
“那什么,香香他俩快开学了,明天晚上我们去国营饭店吃饭庆祝,你也一块去呗?”宋书意问道。
这是她早上出门和周爱梅说好的,光是把宋老二扒拉到正道上,让他能跟着车队老老实实这一点,就足够宋家上下感激季听的了。
周爱梅念叨好几次了,说小季这孩子看着跟谁都客客气气不是很熟的样子,但是心肠是顶好的,非得好好谢谢他不可。
她们也一直想找个机会表示表示,但季听每次都推脱说没时间,这次趁着宋老五和宋香香开学,周爱梅发了话,务必把人都请到。
季听握着车把的手紧了紧,几乎是不假思索地就要拒绝。
他不习惯那种热闹的、家庭式的场合,总觉得格格不入,浑身不自在。
“我就算了……”他话刚出口,就感受到后背一点暖意和轻轻的力道。
宋书意伸出手指,不轻不重地戳了戳他的脊梁骨,“重说,没有‘算了’这个选项。”
相处这么长时间,她太了解他了,知道他一准儿又要躲。
季听被她戳得身体微微一僵,拒绝的话卡在喉咙里。
宋书意却不给他犹豫的机会,继续“数落”道:“都叫你好几次了,总也不去,我妈还以为你对她有意见呢。”
“没有意见,明天凌晨要出车,不知道晚上能不能回来。”季听急中生智,想起了停在巷口的最后一辆货车。
那原本是大壮和眼镜的活。
他越说越流畅:“对,就是这样。明儿一早就得走,挺急的。”
“真的假的?”宋书意狐疑道,没说去吃饭之前也没说出车的事啊。
“一会儿你去问眼镜,都是他给排的。”季听说得理直气壮,其实心里也没底,只能寄托眼镜看在兄弟的份上不会拆穿他。
宋书意嘀咕两句,“好吧,那就你回来之后再请,我先说好,这顿饭你是躲不过去的,请了好几次都请不动。”
“怎么,难不成是嫌弃我们家孩子多了吵着你?还是怕我们宋家饭桌太小,坐不下你这尊大佛?”
她的语气带着亲昵的埋怨,戳得季听嘴角不自觉上扬。
他当然不是嫌弃,相反的,季听还挺喜欢宋家热闹吵嚷的气氛,他是怕自己的到来会搅扰了人家的家宴。
半晌,前面传来季听闷闷的声音,带着点认命般的妥协:“……只有一点点吵。”
表面上是用吵做借口的拒绝,但是语气里的松动显而易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