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群里有人发出低低的议论声,逐渐有搞清事情缘由的明白人替宋书意说话
“人家书意帮了你们多少回,咋不知道感恩呢?”
“欠了钱就赶紧还上吧,别老让人家在后头追着要。”
“还钱就还钱呗,本来就是人家书意的钱。”
“……”
长发妇女的脸色更加不自然,脚一跺转身上楼了。
宋书意扬声道:“张、婶,布票是十尺,别少拿了,要不还得多跑一趟。”
“十尺布票做个新被面都多能出来不少料子,她家小孩也就到我腰这一块,咋用得了那么多布料,不会是想趁机坑书意一把吧?”一个抱着孩子的小媳妇惊呼,成功帮大家标注了重点。
长发妇女的背影一歪,踩踏地面的声音更响了。
这话像一颗炸雷,在人群里炸开了锅。
谁都知道布票是稀罕东西,就算是纺织厂的工人能拿到的布票数量也是每个月定量的。
那可是十尺布啊,省一省都够给一家三口每人做一件新衣服了,姓张的可真敢张嘴。
宋书意挑眉,看向帮她说话的人。
那小媳妇正冲她挤眼笑,她住在宋书意家对门,丈夫上个月才分了房子,刚带着孩子从乡下搬来不久。
筒子楼的人自诩是城里人,不屑和乡下人打交道,因此这个小媳妇在楼里的人缘不怎么好,只有周爱梅经常和她搭话。
宋书意微微一笑,轻轻点头致谢,不管是什么原因,雪中送炭的情谊难得。
“噔噔噔”
是长发妇女下楼的声音,她将脚步声跺得震天响,以此来发泄自己的怒火。
她手里是厚厚一沓毛票,走到宋书意面前,“刷”的一下将钱票扔在地上,恨恨道:“不就是钱吗,不就是布票吗,给你!”
“哎呀,手滑了,你自己捡吧。”
钱包“大出血”的愤怒让长发妇女忽略了自己和宋书意的年龄差,她忘了维持自己平日里温婉的形象,只顾洋洋得意趁机出了这口恶气,全然没有注意到围观人群的眼神变化。
“不够。”宋书意淡淡道。
“什么?”长发妇女瞪大双眼:“你数都没数就说不够?”
“没错,就是不够。”宋书意将鞋面上的钱踢走:“我要求你现场把钱和布票都数清楚再走。”
“凭什么,你做梦!”长发妇女毫不犹豫的大声拒绝。
“那就报警,我怀疑你偷我钱。”宋书意马上回道。
长发妇女看她的神情不似作假,却又不甘心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丢脸,牙根紧咬不肯低头。
“哪个王八蛋欺负我闺女!”周爱梅人还到,声音就已经传到了众人的耳朵里。
她拎着菜篮子,杀气腾腾的推开人群,身后跟着脸色铁青的宋建设。
显然两口子是一块回来的,没想到一回来就碰见这些老不羞的凑在一块欺负她们闺女。
人群的正中央,是对峙的长发妇女和宋书意,宋书意的脚边还撒了一堆钱票。
周爱梅的蛮横在楼里也是小有名气的,长发妇女听见她声音的时候就有些慌乱,此刻更是打起了退堂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