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弟,我等隶属第六军阵!”
窦无炎怔在原地,脑子里极速思索,眸子看向姜玉洲身边的窦剑徳,那位师兄单手下压,明显是教他赶紧低头。
看着形式,今日是必须得表态了,窦无炎弯下腰去,正要开口。
却听姜玉洲金石之音先道:
“寒徳子,你可听得真切。”
寒徳子面目涨红,心道,好啊,是把我当成了软柿子。
便冷漠道:
“姜兄,我等乃是奉了窦老祖之命前来增助第九军阵,非是入赘贵军效力,这般律令残忍酷烈,似乎不妥!”
姜玉洲道袍猎猎,寒声道:
“起先本帅问你等听话是否真切,当时应下,此时反复,是要抗命?”
寒徳子道:
“我等隶属第六军阵,何谈抗命?”
这话显然已经对立起来,两方话音传响诸军,连翠萍原南面的整个营盘各处都听得真切。
姜玉洲杀意渐起,再问身旁窦剑徳:
“剑徳兄,你是在戏耍姜某?”
窦剑徳心头苦叹连连,妈的,这寒徳子,完全忘了自家来干什么的,仗着多年身居宗门肥职,关系牢固,现下看不清战时的情形,可害苦了他。
他小声道:“姜老弟,我怎敢耍你,这便去劝那位师兄!”
他正要行动,却见姜玉洲抬手制止,朗声道:
“你只需再次传告一声贵派子弟!”
窦剑徳脸色慌乱,能察觉到身边这人已经起了杀心,赶忙对着那两尉佯声道:
“今奉掌门令,确实南来以资同盟兵修,尔等可听的真切?”
却不想,那寒徳子这时心头暗骂窦剑徳鼠辈,丢了仙宗脸面,又见窦无炎也要就范,气怒道:
“某辛苦招来的兵修,本属第六军阵,老祖只命前来助阵,何谈统辖?”
姜玉洲重重哀叹一声:
“既然寒徳子道友不欲在本帅军中效力,自行回去复命罢,只这些兵修同道留着助我家,姜某亦承情。”
寒徳子愣神片刻,让他自己回去?那回去怎么跟老祖交代。
不对,这人是什么意思?
姜玉洲却不等他思索:“请寒徳子道友回去罢。”
寒徳子气怒,恨道:
“某便是要走,也该带着本部兵修尽数离开!”
此话一出,两方军阵鸦雀无声,站在第九军阵营盘大帐外的寒易子心惊,暗道完了。
而前方军阵上空,窦剑徳忙要开口,却见身边这人已经暴怒,金石之音响彻翠萍原:
“汝敢乱我军心?”
天上雷霆轰鸣,姜玉洲阳官出鞘,一道金光划破黑雾,裹着无匹剑势斩向寒徳子。
“你!”
寒徳子心头大震,在那惊骇生出的瞬间,莫名其妙被一股慑魄之力定身,连灵盾都不及施放,剑光落下,视线中的乌云翻滚,逐渐变红。
死一般的寂静。
大雨倾盆,却打不进遮天的避雨阵,寒徳子的脑袋滚落在地,砸了几个圆圈,静静躺在泥土间,犹不敢信。
而他的脖颈处足足三息过后,才喷涌出血,飙射丈余。
那金黄道袍包裹的身子,似断线的风筝,自半空中栽落下去。
化生寺一千六百炼气筑基,人人自危,只感觉自己的脑袋下一刻也会被那一道剑光削去。
足足十息,对面那金石之音复又开口:
“本帅再问一次,先前军令,汝等可听得真切?”
窦无炎心头仍旧震惊,这人怎么敢的!
但他哪还不知此时局势,敢迟疑片刻,那剑顷刻就得斩在自己头上,忙弯腰执礼:
“禀统帅,属下听得真切!”
其后一千六百兵修,异口同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