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洵竟然连柳无涯也骗!
谢筠熙牙关有些发紧,听见他们要逃,面上露出鄙夷之色。
想逃?想得美。
正想着,那边的对话声突然变得停顿,四周逐渐恢复一片寂静。
“小心!”李时丰护住身后之人,将横刀往身前挡去,一支利箭破空而出,被李时丰堪堪斩断,二人猛地抬头,借着隐隐微光看见不远处那站立的黑影。
紧接着就是柳洵的声音:“二位,别躲了,出来吧。”
谢筠熙的心登时揪起来,脑中空白闪过,太阳穴突突跳起来。
“走。”李时丰坚定的目光同谢筠熙对上,霎时间就将她的无措压下去一半。
两人握住对方的手,起身抚平衣褶,缓缓走进那处拐角。
走进了才发现那倒黑影竟是一个身长快六尺的壮汉,面容并非大辰人的模样。
“小心!”
李时丰飞身上前,把谢筠熙往旁边猛得一推,刀柄在手,横刀出鞘,直指那壮汉。
那人见状同样从腰上拔出一把刀来,只不过瞬息,二人就过数招,李时丰在此明显占上风,那壮汉所持之刃与李时丰的横刀相撞,发出的铮鸣声将震得虎口一麻,长刀落地,李时丰的横刀眨眼间就架在了那人颈上。
一时之间,剑拔弩张之势顿起,在场的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
“你是北境草原之人,来我大辰是何目的,说!”李时丰的横刀划过此人皮肤,留下一道细细的血痕。
柳洵在一旁显然没了方才那底气十足的姿态,看着眼前的一切竟有些微微发颤。
谢筠熙方才被推到角落,此刻才回过神,急忙抵着墙角站起身来,走入那微光之处才发现,除了被李时丰所指之人,柳洵姑侄身边还站着两个衣着异常之人,只是那被指之人应当是他们的头目,此刻也不敢轻举妄动。
“柳洵,柳盈霜,你们背信弃义,与外蛮勾结,又至柳贵妃与镇北将军夫妇于死地,蒙骗圣上,无耻至极!如今证据确凿,陛下必治你们死罪!!”
谢筠熙此言,振声发聩,犹如一团火将在场所有人都点燃。
柳洵目眦欲裂,既恐惧又愤怒,硬扯着嗓子反驳谢筠熙:“你懂个屁!身为谢家独女,你懂个屁!我所做的一切!是在为我柳家铺路!为我大辰之盛铺路!”
“铺路?!大辰的路何时轮得到你等鼠目寸光之辈来铺!天子脚下,行此凶事,为一己私欲害圣上龙子至今才得归,又害固守边疆战功赫赫的将军葬身火海,还把你爹骗得团团转,把二皇子骗得团团转,柳洵,你好手段!!就算你今日得利,日后也只能成为遗臭万年之人,被历史永远刻在耻辱柱上!永生永世不得超生!”
谢筠熙喊得几欲破音,字字诛心,将柳洵气得几欲吐血,一个箭步冲上来就想掐谢筠熙的脖子,却被那北境之人的刀拦下:“不可动。”
“你……让我杀了此人!让我杀了此人!”柳洵挣扎之中,被牢牢钳制,柳盈霜见此只敢吓得跌坐在地,连站都站不起来。
“你们的事迹已经败露了,今日你们在此,绝对不是我的对手,且衡王已在此处安放人手,此刻不过是瓮中捉鳖,束手就擒,留你全尸。”李时丰将目光放回眼前的北蛮身上,强压恨意,剑眉皱起,嘴角下压,眼中所燃之火几乎要将此人烧穿。
“你是季项年的人?”那人目色微敛,一丝不可查的恐惧之色爬上心头。
“我乃镇北将之子——季,荆,南。”李时丰一字一顿回道。
“季荆南?!!”那北蛮人还没说什么,柳洵先叫起来。
“难怪祖父说你是季家小子,季家……哈哈哈哈哈。”柳洵目色赤红,几乎就要滴血。
谢筠熙也猛然回头,饶是她此前早已知晓了李时丰的真实身份,但听到他亲口说出来,心口却传来一阵刺痛,仿佛是对过往的痛惜,对李时丰的悲慨。
北蛮那帮人现在不敢再轻举妄动,镇北铁骑的恐惧怕是已经狠狠刺入了他们的骨子里,而因这密室狭窄,他们也只来了不过三人,听李时丰之言后有腹背受敌之感,一时之间气氛降至了冰点。
“柳洵,我问你,秋芸是否也为你所杀?拐子案的人也是你的人?还有,香楼是你的产业,是不是。”
柳洵此刻有些力竭,但他依旧哑着嗓子对谢筠熙嘲讽:“你个罪臣之女,来问我这些,你以为我会答吗?”
“好。”谢筠熙一把拽起在角落瑟瑟发抖的柳盈霜。
这一举动让所有人都被吓了一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