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诶,我问你俩,你们说,怎么才能让一个人讨厌另一个人呢?”
这个问题事实上只算问了一个人,因为那位南诗公子还沉浸在赋诗上,嘴里一直念叨着‘一曲相思一曲相思’,大有不作出第四句誓不为人的势头。
另一位北词公子听了安七的话,笑道。
“这还不容易,让人喜欢难,让人讨厌还不简单?”
安七忙问道。
“怎么讲?”
北词公子将手中折扇打开,微微扇着风,故作高深道。
“做他讨厌的事,成为他讨厌的人。”
安七听了将身子靠在椅背上,陷入深深的沉思中。
心道那矮子本来就是王爷以前最讨厌的那种人啊,胆小怕事阿谀奉承,毫无气概自私自利…每一条她都踩得死死的!
可……
安七回过头,拧着眉头继续问道。
“若是这人喜欢的人,如何让他讨厌?”
北词公子摇折扇的手微微一顿,沉思片刻,道。
“也简单,沾花惹草,到处留情,只要沾上这两点,越是喜欢,越是会觉得厌恶!”
一番话,安七犹如被高僧指点迷津的信徒一般,一把握住北词公子的手,眼睛里的激动溢于言表。
刚想夸赞一番的时候,只见这欢楼噗噗噗的,突然灭了大半的灯。
幽暗的屋内瞬间鸦雀无声,所有人都注视着同一个地方,满眼期待。
一声琴响打高台后面的布幔中传出,缥缈如风中丝絮,宛若仙音。
“浮世三千,不过一曲。弹尽世间欢喜别离,弹不出世人心绪。公子可愿停下,听我这一曲?”
话音刚落,这说话的人便从布幔后,走到高台之上。
怀抱古琴,一袭青衣。
可惜淡绿轻纱遮与面前,人们瞪大了眼睛,也只能从这幽暗的烛光下,依稀瞧见青衣姑娘面容。
虽瞧不真亮,倒也平添了一丝朦胧的美感,让今日来此的客人觉得大饱眼福,不枉此行。
欢楼,说到底就是个圈钱的场所。
就如青衣姑娘,只要是出价最高者,便可点首曲子让她来弹,并可在一曲过后单独见其真容,获得片刻温存。
不过说到谁能拔得头筹,所与人将眼神皆看向二楼的安七。
是了,甭管是什么时候,只要有他安七在,就没人能在他面前拔这个头筹。
毕竟就扔银子这事,谁能比过一个管钱庄的呢?
众目睽睽之下,安七还在那握着北词公子的手,他是无所谓,人家北词公子可是个要脸的,忙抽回手,有些尴尬地轻咳一声,执扇捅了下安七的胳膊,低声道。
“可都等你点曲子呢。”
闻言,安七还是那副玩世不恭的样子,靠在椅背上,整个人显得十分慵懒,环顾四周后,冲高台上的青衣姑娘笑道。
“青衣姑娘,那就老规矩,你先弹,之后让你那妈妈着人到通源钱庄拿银子。”
青衣冲二楼的安七微微点头施礼,开口道。
“敢问公子,今日想听哪一曲?”
椅子上的安七忽然伸了个懒腰,边打哈欠,边十分慵懒的说出了令在场所有人惊骇不已的一句话。
“那就来一首,《商羽》,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