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七悻悻的走到院子中央,忽然听见花侧那屋传来了神一般的对话。
“不吃,不饿。”
“不吃饭如何吃药?”
“不吃了。”
“不吃药如何康复?”
“不康复就不康复,我…唔…哎呀不用王爷喂我自己来!”
安七站在冷风里,被这种令人发指的对话凌迟的体无完肤!
愣了半晌,回过头,冲着身后那一脸习以为常的暗卫,伸出了赞赏的大拇指,接着步履蹒跚老态龙钟的出了院门。
暗卫看着安七的背影,忽然感觉他比来的时候老了十几岁是似的,内心一阵唏嘘。
默默的将耳中沁了香油的棉花团掏了出来,叹口气,默默道。
“谁又比谁容易多少呢?”
——
皇宫大殿内,齐御史一脸为难的冲着龙椅上的王胜说道。
“皇上,贵妃娘娘打小就被她那个额娘娇惯坏了,在府里时就娇纵蛮横。本以为到了宫里会守些规矩,谁知竟还是那般任性。老臣,老臣真是觉得愧对皇上!”
王胜缓缓转手指上的扳指,道。
“不过是回娘家住上些日子,算不得任性。容止有孕在身,害喜身子不爽,思念娘亲也是情理之中。”
几句话把齐御史感动的不行,站起身来,拖着那条残腿一个劲儿的作揖。
“诶呦皇上真是将贵妃娘娘放在了心尖上,如此体贴疼爱,真是…”
王胜盯着齐御史那条残腿,一丝不易察觉的厌恶,打眸中一闪而过。
只瞧他微微皱眉,打断道。
“朕说过,你腿有旧伤,在殿内可坐着说话。”
齐御史陪着笑,连连点头,小心坐下后忽然笑道。
“皇上,说起这腿,还真是因果报应。当年他弄伤了老臣的腿,如今轮到他,哼,想必这滋味也够他受得了!”
王胜垂眸,默默转动着手上的扳指,淡淡道。
“诈死都做得出,还有什么是他做不出的。”
齐御史闻言,脸上的笑意减了几分,点头道。
“是啊,他向来诡计多端,甚是狡诈。半夜叫老御医去给那个小王爷瞧伤,可折腾一番又不让瞧给撵回来了。这一来一回的,谁知那滚椅是不是他故意让老御医瞧见,好回来迷惑咱们的!”
话音刚落,传旨回来的小印子匆匆打殿外走了进来,身后跟着那个派去给王黎瞧腿的御医。
俩人见礼后,王胜问道。
“如何?”
小太监垂着头,余光看了眼自己侧面的那个御医,抿了抿嘴,回道。
“昭王…拒了皇上的好意,并驳了太后要见小王爷的意思。”
实话实说,中规中矩,无半点夸大和掺假。
小印子身后的御医也跟着回道。
“皇上,昭王同我师傅昨夜见到的一样,坐着滚椅,双腿毫无生气。可,可到底没有把脉,真假一时难辨。”
说罢,这御医抬头看了眼身前的小印子,继续说道。
“只是方才印公公所言有差,昭王不仅驳了圣上旨意,还,还藐视皇权扔了圣旨,言语也是大不敬。”
听到扔圣旨,王胜转动扳指的动作一滞,垂眸定在那里,表情晦暗不明。
齐御史听了更是气的站起身来,指着二人大骂道。
“他这是要造反么!竟敢扔圣旨!简直胆大妄为,皇上,依老臣看,仅凭这一点,就可以治他得罪!”
齐御史的声音,在这空荡的大殿内回荡,小印子听着这些骇人的回音,鬓角渗出了一层细汗。
半晌,王胜抬起头,看着底下的小印子,冷声问道。
“你去誉县传旨那日,究竟发生了什么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