敖纯只淡淡瞥示他一眼。
“请说。”老神使应许。
“昆凌山谷备得可有酒?”
听言这个问题,除了老神使依旧摆着一张淡淡面孔,他人均是一副见鬼的神情,四位训练师同是一脸不可思议。
“黎莲机!你想死吗!”黎予沧抬腿蹬到黎莲机脚上,试图阻止,可惜为时已晚。
她踩得太急,脚下没轻没重,黎莲机疼得双眸忽闪,就差挤出几滴泪花来,他强忍扳脚揉一揉的冲动,硬是憋回一大口想要痛呼的气。
寒风之中一片鸦雀无声。
姬乔巧替黎莲机捏了把冷汗。
老神使又怎会看不出黎莲机异样,他淡淡瞥了一眼黎予沧,也不直言戳破,反倒直接回答了黎莲机所提问的问题:“试炼期间禁止饮酒,不得违反。”
黎予沧松了一口气,她还以为黎莲机会被扔出去。
这神使也经过大风大浪的人,才能如此不为所动。
江家兄弟隔空看了看与他们隔着好几队人的黎莲机,一同相视笑出了声,同窗一年之久,谁人不知黎莲机嗜酒成性。
江伯霆仍旧笑嘻嘻,道:“没酒的话,他会疯吧。”
江伯云答:“可不。”
宋原礼不忘落井下石,“等着吧,过个几日,谁提着酒,谁就能牵着他鼻子走。”
另一旁,黎予沧恩威并施,半哄半威胁相劝,“黎莲机,你先给憋住。关于酒的事,咱们等会儿另想办法,你再敢乱发言,保不准就被赶出昆凌了。”
姬乔巧跟着小声附和,“黎公子,酒会有的。”
“行,我闭嘴。大不了偷着下山。就这些个人,能防得住谁。”黎莲机做的是摊手投降状,口上却一点不留情面。
敖纯将几人对话听得完全,忍不住多加审视黎莲机腰间的葫芦。
敖绪朝黎莲机的方向丢下一个不屑的眼神,道:“逞能!”
敖霖解释道:“应不是,黎莲机嗜酒如命,是出了名的。”
老神使扫视一眼险些失控的场面,“吾还未说完。”
场下立刻静寂……
老神使重新开口道:“试训前两日为备训阶段,为保证诸位能以饱满精神入训,前两日只有上午场试炼,下午为休息场,各位可自行参观山谷,尽快适应,为正式训练打好基础。”
“山谷的讲堂设有普通讲堂与试炼讲堂。普通讲堂的授课内容同诸位所去的学塾并无不同。普通讲堂的讲师,吾同龙王与萧族长协商过,决定聘用两族德高望重的名师。而试炼讲堂,用来普及各种试炼场地、以及试炼战斗应注意的事项与禁忌。由四位训练师进行授课,日常试炼也由这四位训练师带。”
老神使稍作停顿:“下边讲衣食住行方面……”
黎莲极受不了老神使将那张枯槁的面皮绷成万年不变的冰块脸,在他眼中,老爷爷都该是面容和善慈蔼的。
他实在听不下,“嘶”地抽了口凉气,有所顿悟,先是瞟了瞟敖纯,又回头瞅瞅嘴上不停的神使,对黎予沧撇嘴示意,“瞧瞧你那受人膜拜的敖纯哥哥,以后老了,怕也是神使这呆样……”
他仗着老神使声音大,谷内又有回声,谁也听不着他说什么,便不肯压声,不料,老神使正好停顿。
黎莲机说出口的话刹也刹不住,也不能再吸进嘴里来。
他意料到坏事时,该说的不该说的讲得都差不多了,只剩下半句“没一点情趣”被他吞入腹中,再无从道出。
场内的人把他这话听了个遍。
谷内回声似嫌他闯得祸事不够大,将其咬字清晰且重音的“呆样”重复回荡了几遍。
“……”
场面一度尴尬。
老神使目光冷峻,扫向黎莲机。
黎予沧直想替黎莲机一头栽死算了。
“狐族那位一身黑衣的!对!就是驮着两只白狐狸的那个!没错就你!出列。”训练长毕方发话。
黎莲机为酒发问时,毕方便注意到他了,只觉这位得是个刺头,正想日后多加关照,未料竟不用等以后。
“他在与何人说话!这个人也给我出列!他叫的敖纯哥哥!一并出列!”毕方与他们距离尚远,没能将其中种种听明白,以为这狐族少年既能提到这个“敖纯哥哥”,那这个敖纯定然也参与其中。
黎予沧:“???”
敖纯:“……”
姬乔巧提心吊胆。
敖霖哭笑不得。
敖绪幸灾乐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