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事则说我已经代表北海道道厅已经跟交通省申请了从东京到北海道的航线,就不劳代表你费心了。
高层代表却冷笑说你们真的以为你们能申请下这条航线吗?
知事说交通省是为整个日本谋福祉的国家政府机构,东京到北海道的这条航线,对北海道日后的发展不言而喻,而北海道发展是对日本全国都利好的事,难道交通省会不同意吗?你以为交通省跟你们这些财阀一样唯利是图吗?
高层说那就请知事拭目以待。
知事说好,那我们就拭目以待,看究竟是财阀的力量强大,还是国民的力量强大。
结果,航线果然没有申请下来。”
“为什么?”渡边泽惊声道。
中野深深吸了口气。
“因为不管是我父亲还是北海道的那位知事,都低估了财阀在日本的影响力。交通省虽然是服务国民的政府机构,但是里面的官员却不一定。
实际上,那家财团早就暗中控制和收买了一部分日本政客和官员,另外一批政客和官员哪怕没有被收买,也跟财团有千丝万缕的关系。日本大部分政府机构都有他们的人,交通省自然也不例外。
那个高层早在新闻发布会之前,就已经知道知事的动作,并且也知道财团已经出手,否决了知事的申请。
事情到这种地步失败已经板上钉钉,但是北海道知事和我父亲还不知道,还在一厢情愿地等待交通省方面的通知。
结果在知事得知申请结果的同一时间,那个财团高层就出现在知事的办公室,等到知事和我父亲看到申请结果,迎面见到的就是高层那张阴险而得意的脸。
那一刻,不管是我父亲还是知事,都彻底地感受到一种绝望,那种面对深不可测的黑暗无力挣扎地绝望。
那个财团高层在办公室中肆无忌惮地大笑,临走前留下一句话,万分期待东京三家航空公司跟吧北海道的合作,相信有北海道方面的协助,三家航空公司的未来会更加壮观。
高层走后,知事和我父亲都陷入沉默。
航线申请失败就意味着,北海道道厅为北海道发展做出的规划,以及建设机场的巨大付出,不仅颗粒无收,反倒还要给三家东京航空公司做嫁衣。
这不仅是巨大的耻辱,更是辜负了北海道人民的期望。
然而就在所有人都一筹莫展的时候,一个人找上门。”
中野停顿片刻。
“我之前跟渡边君说过,在建设北加伊机场前,北海道曾经有过一家机场,作为北海道的遮羞布。
其实除了机场外,北海道还有一家航空公司。但是这个航空公司只是个空壳,名下甚至连客机都没有,只有一架破损的直升机,以及一架只能当标本使用的小型客机。
这个航空公司最初成立的目的,也仅仅是给旧机场找个可以入驻的门面,毕竟机场总不能一个航空公司都不入驻吧?那样可是连遮羞布都当不了。那家航空公司就是为此而生的。
而它的名字,就是北海道国营航空。
登门的那个人,就是北海道国营航空公司的社长。
本来那种落魄公司不会给当前的局面带来丝毫帮助,但是巧就巧在,国营航空居然有一条从东京到北海道的航线!
当初那个公司成立的时候,公司社长问北海道道厅飞行航线怎么办,道厅方面本来就是成立个名头公司,根本没有让公司执飞的打算,就回复说你自己看着办,随便申请到哪里的航线,反正那种东西也没什么用。
那个社长倒也是个实诚人,听到道厅说随便申请,也不跟道厅客气,一股脑把北海道到日本各地的航线申请了个遍,申请上就申请上,申请不上也无所谓。
道厅方面也懒得管这事,社长提交的申请看也没看,直接发给了交通省。
交通省那边就更有意思,他们知道北海道国营航空公司虽然名字看起来大气,但就是个连三流航空公司都不如的挂牌公司——实际上成立航空公司入驻旧机场的方法,就是交通省教给北海道道厅的,不然机场就会被撤销。
交通省的官员也知道他们申请航线也只是走个流程,根本用不上,那么多航线也懒得一个个审核,一股脑同意。
就这样,国营航空公司就这样获得了到东京的航线。
这件事情后来所有人都忘了,连国营航空的社长都换了一茬,就更加没人注意。
就在这种情况下,国营航空的最后一任社长找到知事,把这件事情告诉知事和我父亲。
知事和我父亲当即喜从天降,抱着社长三个人在办公室跳起二人转。
第二天,在知事的见证下,新成立的新北海道航空宣布与北海道国营航空合并,新公司命名为北海道航空,我父亲持股百分之五十,北海道道厅持股百分之二十,原北海道国营航空社长持股百分之三十。
至此,北海道正式迎来属于自己的航空公司。
新航空公司成立的那天,我父亲满怀希望,在演讲中说北海道航空一定会为全国各地的游客提供最尽善尽美的服务,助力北海道旅游业发展,有朝一日一定会发展为足以和东京三家航空公司叫板的日本顶级航空公司。
参加剪彩的特别嘉宾是北海道的上任知事,他一把鼻涕一把泪地说终于有了,北海道终于有自己的航空公司了。
当初成立北海道国营航空公司的时候,老知事那一辈人就念想着有一天北海道能真正拥有一家航空公司,但是当时的北海道实在太贫穷了,哪怕穷极整个行政区的力量,都不足以堆出一家航空公司,没想到这个梦想现在实现了。
包括知事在内的所有参加剪彩仪式的人都为这一幕热泪盈眶,他们等这一天等了实在太久。
而另一边,知道这个消息的东京三家航空公司和背后的财团,更是气得牙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