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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页 > 皇上,系统不让我爱你 > 第67章 两败俱伤

第67章 两败俱伤(3 / 4)

何曾想得到,就是自己这个愚蠢的误解,竟然害她丢了命!

潭王将他这神色都看入眼中,微露笑意,缓缓道:“我并不明白她这话是何意思,但二哥与她心有灵犀,想必应该明白的吧?我固然好奇的很,说起来是我间接害死了她的,她又为何那么说呢?为何……临死前的一刻,竟恨你多过恨我呢?可惜,再如何好奇,恐也无法获知答案了。二哥自不会解释给我听,而她,更是再也无从说起。”

皇帝这一次是真的化作了石雕,定定坐在那里,一动都未再动。

“二哥节哀,小弟告辞了。”潭王拱手施了一礼,出门而去。

……

挚阳宫位于京城中心,环绕着皇城住在京城内城里的人非富即贵,而且越是接近皇城的地段,住得人就越是身份显贵。

但这些皇家近邻必须遵守一个规则,那就是——府邸内不得建筑三层以上的楼台,不分层而台基高的屋舍也不得高过寻常的三层楼台。若说皇城跟前有人登上自家楼顶便能俯瞰到深宫大内,确实不像话。

而潭王作为太上皇夫妇最宠爱的儿子,又是差一点成为储君的人,一向享有诸多特权,其中也包括这一项。

潭王府与皇城北墙仅隔一条街道,府邸西北却赫然建有一座五层高楼。此处地势还较高,登上这座高楼五层,几乎可将整个挚阳宫尽收眼底。太上皇夫妇也未曾对此有何微词。

这天潭王自宫里回来,径直来到了这里,登上红松木铺就的楼梯。

“太医今日可来过了?”

一名中年仆妇跟在潭王身后,恭敬回答:“回王爷,顾太医一早便来过了,但说得还是前日那套话:身子已然无碍了,只这心智上的症候深浅,是恢复还是恶化,非切脉可以确认。他半点也看不出来。”

潭王没再说什么。这座楼下大上小,最高一层仅有一个房间,他一层层登上去,每到一层,都有守在楼口的丫鬟仆妇福身施礼,去到五层房间门口时,守在门外的一名仆妇也蹲身施礼。潭王径直迈步进了门,跟着他上楼的那名仆妇停在了门口。

装潢讲究的房间内,绮雯披散着一头如瀑长发,身上整齐地穿着素净整洁的袄裙,木呆呆地坐在床榻边上,对他的走进恍若未见。

潭王来到床榻前,在乌木镂雕坐墩上落座,轻抱手臂端详着她。

她已经两度在他面前起死回生了,头回在潭王府花园那次,他没有亲自查验,这一回却是看得清清楚楚。在他唤入李嬷嬷与芹儿查验她前,她就已停了脉搏呼吸,怎么看都是个死人。李嬷嬷她们显然也是认可了这个结论。谁知就在片刻之后,她竟又醒了过来。

而引他诧异的,还不止是她起死回生这一桩,更是她复生之后的态度逆转。

当时她被平躺放在床上,他屏退了余人,独自站在一边端详着她,琢磨该如何善后。

事实上,整个这一次私闯隆熙阁的行动都是他的一次冲动之举,事前并未做好周密的善后计划。他就是有点气不过,就是不甘心相信自己被个女人蒙骗耍弄,不甘心承认自己败给了二哥,争取不来她,非要铤而走险来验证一把不可。

来前他确实还对绮雯是被皇帝强行留在隆熙阁抱了一线希望,对自己还能拉拢到她抱了一线希望,等到站在门帘外听见她向李嬷嬷探问侍寝事宜,确信她没有半点被迫因素,他自是更加被激起了怒意,也更加不甘心放过她。

对利用皇后挑拨的计策,他虽然有着把握能激怒二哥,却拿不准能让绮雯听后就范。她要是真去宁死不屈,又该当如何处置呢?

他本来就是因为气不过才来的,怎可能甘心如她劝说的那样一无所获就放弃退走?所谓的“善后”,自然只能是一不做二不休,把她们三个见证他曾私闯隆熙阁的女子一并剪除,再放上一把火毁尸灭迹。

冬日宫中失火不是稀奇事,只要手段干净利落,事后没人抓得到他的把柄。到时二哥再怎样气急发疯,也是无可奈何。

可是他不想让事态沦落到那一步,真杀了她,二哥会作何反应,会如何报复,他拿不准,他还不想冒那个险。另外,对于绮雯这个骗了他的女人,他也确确实实还不想下杀手。

他想达到的目的是拉拢到她,如果沦落到只能杀她的地步,不也等于是承认自己没本事达到目的,是认输么?尤其还是向二十多年一直输自己一头的二哥认输,那未免太无趣,太令人沮丧了。

没想到还没等到他来下手,她竟自己死了,死得那么莫名其妙。

看起来真的只有“善后”那一步可走了。踱步于她的尸身之畔,他难以形容那时的自己是何样心态,他在盼着她能醒过来,说不清具体出于什么原因,他竟然极力地企盼着能见到她再醒过来,而不是这般毫无生气地躺下去,等着他差人去往她身上泼油,点火……

就好像神佛听见了他的心愿显灵了一般,她竟然真的醒了。他首先看到的,是她眼中淌了两行清泪出来。

她在断气之前就流了不少泪,但刚这一会儿都已全干了,见到她又流了泪,他心感迷惑,凑近了些,却惊然见到,她竟喘息了几下,睁开了双目。

上吊窒息的人有事后缓过来的,但也仅限于短短一瞬之间,她方才死过去时候可不算短了,身上都已凉了,可见血脉早已停了流通,又怎可能还活的转来?他想不出个所以然。但诧异之外,也大大地松下了心弦,脸上都不自觉地露出了笑意。

他对这女人的态度很复杂,但无论怎样,他还是想要她活着。

她活是活着,却虚弱至极,气若游丝,尽管如此,还是哭得泪水涟涟,身子还一动都动不得,就淌了满脸的泪水,费力地喘息着,眼看着就快把自己重又哭死了。

在宫女下处那回对着他哭都是装的,但潭王能确定,这一回肯定不是。正所谓人之将死,其言也善,谁会在弥留之际还有心情装相骗人呢?

他坐到床边,为她调整了下头颈姿势,尽力让她气息通畅些,半劝慰半揶揄地对她说:“再哭下去便要哭死了,你就不想留着性命找我报仇?”

她似是用上了所有力气,颤巍巍地抬起手扯住他的衣袖,翕动着嘴唇。他欠身凑近,听见她声如蚊鸣地说:“带我走……我会帮你,只求你带我走。”

他满心迷惑,这又是什么计策?

她忽地提高了点声音:“带我走,我死也不要死在这里!”

话音刚落,她就松开手,瘫软在床,只余下了喘息的气力。

他心感好笑,手指间把玩着二哥那柄玉璋低声道:“你这是做什么?是想告诉我说,经历了一番生死之劫就忽然想通,要倒戈向我了么?”

以他的心智,怎可能相信一个片刻前还手握利器要与他拼命的人,这么快就态度逆转了呢?

她额上挂着一层细密的虚汗汗珠,翕动着毫无血色的嘴唇气喘连连,却看起来神智清明,睁眼望了他片刻,她猛地吸了口气,撑着手臂坐了起来。

他看得讶然,她刚刚起死回生,看起来还是个随时都会再死过去的人,想不到竟能瞬间又恢复了行动力。

他是带了两个随从偷潜进来的,要再带个半死不活的女人离开,几乎是没可能办得到。若说对隆熙阁值夜的宦官们封口他还勉强能做得到,要连夜带她出宫却绝无可能,只因宫门外守卫的羽林卫隶属锦衣卫,都是皇帝的手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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