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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清刑事犯罪科第25节(1 / 2)





  闻言,已经上了马车的段鸮转头客气地拱手道了谢。

  车下,一身灰蓝色官服,鞭子束在脑后的马自修也是回了个礼道了,句仵作先生不用客气。

  也是这段鸮一手放下帘子坐回马车里,又听着外头车夫一身鞭子驱赶着这车往前面街上走时,一旁已经抱手端坐着的富察尔济才坐在另一边撩帘看了眼外头。

  他们俩此刻各占据了马车的一边没有开口,像是在思索着方才的事情。

  入目所及,天色已经有些晚了。

  坐在这摇摇晃晃带着些颠簸的马车前,可以看到才不过是日跌,就鲜少有民妇女子敢好好出门了,因为这连日的凶杀案,怕是波及甚广。

  富察尔济方才一路上基本没怎么说话,也是这时,注意到段鸮从上马车开始就有些莫名沉默的样子,他也转头问了句。

  “你怎么了?”

  这话,富察侦探问的很直接。

  他本就是个侦探,是个极善于察觉到别人情绪变化的人,所以即便身旁段鸮一句话都没说,他也隐约感觉这人今天有点不太对劲。

  往常段鸮都是那种干什么都极有章法,说一句心机深沉也不为过的人。

  常人不会像他这样。

  可如果是因为听说那凶杀案之凄惨接连,所以才有所反应,以他这干惯了仵作这一行早已见多识广的样子怕也是不太可能。

  所以,果不其然,从不会和人暴露自己真实情绪的段鸮只是十分平淡地睁开眼睛,又选择了避而不谈。

  “嗯?没事。”

  这话回的漫不经心,之后这只姓段的狐狸就也让人看不出一点问题的。

  他不想说,富察尔济自然是不会继续往下追问的。

  这是段鸮自己的事,本也用不着旁人去操心。

  所以二人回去后,见马自修在这官邸之中给他们安排的两间房正好一左一右,终于不用挤在一块,也没有任何私人空间的两个家伙还在心底庆幸了一番。

  也是匆忙和彼此交代完了一句。

  明早段鸮记得去处州义庄,富察尔济去看凶案现场,若是午时有空两个人再在处州府衙门见,到时候还可以去见见那个张吉这事后,他们也就各自分开了。

  可等段鸮一个人推门缓缓进了自己的那间屋子,又反手就把门给很有自律意识地关上。

  终于能好好坐下的他,身处于黑漆漆的这处州府官邸中的陌生环境下坐下,表情却是有些若有所思。

  他的手有点凉,脸上的神情更多的是一种平淡和漠然,就像是早已看穿了世间种种,不再有任何喜怒。

  就连一个人沉默而古怪的望着黑暗处,都是寂静无声的。

  方才回来时,他一路都没有开口说话,不是因为别的,只是因为在听到不可能犯罪时,他就已经被勾起了一些往事。

  尽管那之后,段鸮没有表露分毫。

  但是任凭是谁,就连富察尔济那种人都已经能感觉到他的心情有些不太好了。

  但他的心情确实有些不好。

  或者说很糟,也是在这样的情形下,他才想起了那许久地被他压抑在心底的陈年往事。

  记忆里,那是个很黑很黑,周围不见一丝光亮的屋子。

  那时候还是个少年的他就被锁在里头,总看不见外头的光,他知道这是一个外头上着很多锁的密室,就在一个他平生最熟悉的地方。

  可也是在这个地方,他才会见到一个人的真面目。

  那个人,是一个真正意义上的恶鬼。

  是他告诉了段鸮,这个世上关于恶的最初定义。

  每次当这个人把少年时的他带到这儿,都会把他的眼睛蒙起来,对他说一些话,或是狠狠地鞭打他,再将他的手脚一遍遍折断再接起来。

  因为那个地方,真的很黑也很可怕。

  每次结束这样的‘酷刑’的他总是一个人一动不动地呆着角落里度过很长的时间。

  他很想出去看看外头的人都长什么样,但他的手脚动弹不得,更因为那稍有碰触就会发出的声响而像个惊弓之鸟一般活着。

  “叮铃铃——”

  那带起一连串反应锁链声音让他像条被拴在这儿的狗一样活着。

  他母亲从不知道他的儿子会时不时地被关在这儿,她只当她的儿子依旧是那个聪慧如常的段家独子。

  段鸮也从没有告诉过她。

  直到那人彻底死去,他才摆脱了这样的日子,可从此之后,他也变成了一个那个人一模一样的人。

  “段玉衡,你还记得当初那句我对你说过的话么。”

  “这世间人命皆不在你眼中,你比常人聪明,也比常人冷血,对于生这回事,时间过得越久,你只会越发觉得漠然。”

  “最开始,你会觉得旁人杀人并不是一件特别残忍的事,人如牛羊,你毫无波动,慢慢的,你自己也会喜欢上那种杀掉一个人的感觉。”

  “就如同你的父亲一样,表面看似是个风光无限的大儒,却也是个真正意义上的吃人凶犯,你遗传了他身体中的全部骨血,自然也是一个不折不扣的天生怪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