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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6节(2 / 2)


  几个丫鬟的动作这几年训练得已很是娴熟流畅,没多大会已经帮沈画棠仔仔细细地收拾好了。只见沈画棠身穿朱砂色金玉牡丹图案的织锦礼服,头发高高挽起,斜插一只金凤展翅六面镶玉嵌七宝步摇,配一对明珠琉璃耳环,手上带的几个琉璃翠镯子叮当清脆作响。雾鬓云鬟,螓首蛾眉,朱唇榴齿,尽态极妍,眉间浅浅一点红色花钿将女子的娇媚勾勒得淋漓尽致,举手投足间尽显楚楚风情。

  沈画棠收拾好了看陈嘉琰还坐在那里,不由得冲他一笑。陈嘉琰瞬间被这回眸一笑给惊艳到,猛地站起来就朝她走过去,沈画棠还未反应过来就被他用力扯进怀里,然后听见他颇有些不愿地说:“不行,实在是太好看了,我不想叫别人瞧见。”

  “你怎么耍起来小孩子脾气了,”沈画棠好笑地说,“难不成整日闷在家里给你一人看才好?”

  “就得给我一人看才好,”陈嘉琰目不转睛地盯着女子娇美的容颜,突然话锋一转道,“你就一点都不好奇尉迟霖到底给我说了什么吗?”

  沈画棠张张嘴:“我...”

  “他说,等他踏平大齐,就娶你为妃。”陈嘉琰咬牙启齿地说,“就那个愣头青,居然还敢痴心妄想你,真是气死我了,我这辈子都没这么生气过!”

  “我...我和他确实谋过一面,”沈画棠讪讪道,“就那次容云鹤托我给皇兄通风报信,罗月婵找西桑人想害我,正巧遇上了尉迟霖...这几日你没问,我也没想起来说这事。”

  “所以你那日既见了容云鹤又见了尉迟霖?”陈嘉琰一脸苦相,转而又神色紧张地追问说,“那后来呢,尉迟霖有没有缠着你?”

  “咳咳。”沈画棠避开他的目光,尽量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轻松随意一些,“他晚上闯来了咱们王府一次,那时候府里混入了内奸,防备有些松懈了,你就不要再去找唐云飞秋后算账了...”

  “晚上?”陈嘉琰失声,紧张地扶住沈画棠问道,“他有没有对你做什么,你没伤着哪吧?”

  “我这不是好好的吗?”沈画棠轻轻横了他一眼说,“我呢,凭借着我的聪明才智顺利避过了一劫。”

  “那就好那就好,”陈嘉琰刚放松下来的神色突然又重新紧张起来,“那他...有没有非礼你?”

  沈画棠想起那天尉迟霖确实意欲非礼她,两人似乎还有了点肢体接触...可这个她怎么敢告诉陈嘉琰,如果她告诉了他,她觉得他会立马提刀去砍死尉迟霖。

  “没有没有,”沈画棠摇头说,“他只是意图挟持我,幸好我用钗子抵住了他后颈,将他糊弄了过去。”

  陈嘉琰没想到当时的情况那么凶险,这么一想瞬间把手指捏得咯吱作响:“这个混账东西,我一会就将他剁碎去喂王八。”

  “你不要做傻事,”沈画棠担心地劝慰说,“你若伤了他,不是存心让皇兄难堪吗?而且尉迟霖其实也没这么坏,他既然能轻而易举地闯进咱们王府,不会想不到挟持咱们的孩子。他没打溪姐儿和昀哥儿的主意,我就已经很感激他了。”

  “我晓得分寸,你放心吧。也幸好他没真伤到你们,不然我绝不会放过他。”陈嘉琰眸里尽是心疼地看向她,紧紧捧起她的小手攥进掌心里。

  但他心里知道,棠棠虽然说的轻松,实际上那日的情况不知多凶险。一想到她一个弱女子是如何在尉迟霖手下完好无恙的,他就止不住的心疼,都怪他没保护好她。以后,他一定不会再叫这种情况发生了。他一定竭尽全力护好她,不再让她受到哪怕一丝的伤害。

  天高云淡,层林尽染,大齐也终于赢来了久违的安定和平。因为要处置罗家叛党欲孽,皇上便一直未来得及对前去抗敌的将领论功行赏。今日西桑北胡来朝,皇上也正巧衬着这个机会,在西桑北胡面前,对陈嘉琰赵益谦一众人好好嘉奖表彰了一番,赏赐金银珠宝田产无数。皇上还加封授陈嘉琰为太师,沈画棠在一旁听得几乎要笑出来,虽然没什么实权,但这称呼品阶听着委实霸气,看来皇上还是一心将好东西都抖落给自个弟弟啊。陈嘉泽也因有功顶替孙煜做了指挥同知。

  之后便举行了大礼,西桑和北胡复又重新对大齐称臣,订立十年条约。而这次大齐也许诺了西桑和北胡很多好处,并准许大齐和西桑之间互相通商,交换彼此的物产,汲长补短,一并发展。

  等一切都完善妥当之后,宫里便设宴招待西桑和北胡。北胡和西桑来使都是各国的世子。北胡世子也就二十来岁的年龄,长得却是又高又壮,整张脸都带着一股狂野之气,看起来很不好相处。北胡公主却像是看到了亲人,刚一观完礼就满面激动地奔了过去,扯着自己侄子的手扯东说西。北胡世子也有好些年都未见过自己这个姑姑了,此时见她这么热情还有些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一脸讪笑着也不知道要说什么。最后还是陈嘉泽看不下去将母妃拖走才作罢。

  尉迟霖今日打扮得倒很是隆重,一身浅金衣袍将他的五官衬得英毅非凡,他遥遥地坐在沈画棠对面,眼光却不断地往这边瞟。陈嘉琰在桌案底下将手指捏得咯吱作响,若不是场合重要,他都想过去把尉迟霖的眼珠子给挖出来。

  沈画棠感觉到陈嘉琰的暴躁,伸手在桌案底下轻轻拍拍陈嘉琰,陈嘉琰立马紧紧握住她的小手,满是占有欲地来回轻揉着。

  沈画棠好笑地摇摇头,正在这时,尉迟霖突然站起身子朝他们走了过来。

  沈画棠顿时一阵头痛无奈浮起:男人,你们就不能消停会吗!

  尉迟霖走至他们跟前,好像根本没看见陈嘉琰那意欲喷火的眼神,目光肆无忌惮地看向沈画棠,举起酒杯道:“本世子敬景王殿下一杯。”

  沈画棠恻恻地抬手捂脸将头偏向一边,在心里不住地暗骂,你敬景王盯着我做什么!

  陈嘉琰轻轻一笑,端起酒杯站起来说道:“尉迟世子敬本王就敬本王,眼睛怎么还乱瞟呢,是不是不把本王放在眼里呢?”

  尉迟霖不舍得将目光转回来,迎上陈嘉琰的视线笑着说:“不敢不敢,本世子是景王殿下的手下败将,可不敢有一点轻视殿下的意思。”

  “呵,”陈嘉琰盯紧他阴厉一笑,“你知道就好。”

  尉迟霖神色复杂地看了陈嘉琰一眼,深吸一口气仰头将酒一干而尽。

  陈嘉琰看了他一眼,也端起酒杯一饮而尽。

  尉迟霖琥珀色的眼睛却又移向了沈画棠那边,声音轻的只有他们三个人能听到:“我以后每年都会来的,因为...想见你一面。”

  沈画棠不知作何反应,有些无措地一直低着头不敢看他们。

  陈嘉琰一听这话顿时炸了毛,将酒杯猛地一放道:“尉迟世子不必提醒本王,你每年都要来我大齐朝拜进贡,本王晓得。”

  尉迟霖将视线转回他脸上,却再也不复之前的挑衅和凌厉,眉梢眼角都露出些颓丧来:“殿下,你是个有福气的人,我比不上你。”

  “是啊,”陈嘉琰笑得从容不迫,“因为本王懂得自己想要什么。不像世子啊,年纪轻轻就一屋子莺莺燕燕,这等艳福可不是一般人能消受得起的。”

  尉迟霖一急,有些恼怒地说:“本世子已经将她们全打发走了!”

  陈嘉琰很不在意地一挑眉:“这是世子自个的家事,本王没兴趣知道。”

  尉迟霖说不过他,便不再说,视线恋恋不舍地盯住沈画棠轻轻说:“王妃,你要保重。”

  “多谢世子对棠棠的关心,”陈嘉琰将话接过去随意坐下说,“世子走好,不送。”

  尉迟霖只好迟疑地转过身去,慢慢走回到自己的座位上。

  沈画棠伸出手指戳戳陈嘉琰的胳膊轻声道:“你怎么这么大的火气。”

  “你瞧瞧你瞧瞧,”陈嘉琰狠狠瞪着尉迟霖说,“他那说的是人话吗?还每年都来,这脸皮厚的。西桑的老脸都让他给丢尽了!”

  沈画棠有些无奈地笑着摇摇头,随意端起桌上的果酒打算喝一口。

  “棠棠,”陈嘉琰突然一脸严肃地摁住她的手说,“你觉得他怎么样,他好还是我好?”

  “当然是你好了,”沈画棠理所当然地奇怪道,“他怎么能跟你比呢。”

  陈嘉琰顿时心花怒放,伸手将她的酒杯远远地移到一边说:“不许喝,人喝醉了酒意识容易不清醒。万一你喝迷糊了看他看顺眼了可不成。”

  沈画棠已经习惯了他这古怪的占有欲,便顺着他说:“行,不喝就不喝,但你也要答应我一个要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