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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节(1 / 2)





  裴晟手上拿着一个瓷瓶,神色凝重。自下朝之后,他就去了太子府上。太子听曲喝酒,美姬环绕。

  裴晟置若未闻,一直拿着瓷瓶来回的看着看,表情微妙,眉头紧皱。一个少女剥了葡萄笑吟吟的朝太子喂去,太子吃下,顺带又摸了摸美人的手。转眸的时候,还见裴晟维持着这个姿势半点都没动,这么多美人在他身边坐着也目不斜视。太子有些头疼,揉了揉眉心:“一过来你就在看你手里的瓶子,这瓶子有什么特别,你还能从中看出花来?”

  裴晟没答,只是道:“太子,太傅说您这几日功课耽误,不可再掉以轻心了。”

  这个事情,在私下的时候被皇帝训了一通,没想到好不容易逃过皇帝的唠叨,还得被裴晟说一通。太子又好气又好笑:“你才多大,就和太傅似的,这是想教训我?”

  裴晟闻言,立刻起来作揖:“臣下不敢。”

  “得了。”太子挥了挥手,让奏乐的美姬尽数退下。等到她们都离开之后,他整理了下袖子,却还半躺在榻上,叹了口气,“现在他们都走了,你有什么话就说了吧。”

  裴晟没有犹豫,直接便问:“太子见了皇后?”

  这件事,虽然没有明确说出来,但是多多少少还有传开一些。太子不意外,见裴晟这么说,反倒是皱起眉来:“连你也觉得,我不该去见母亲?”

  “自然不是。”裴晟摇头,“我只是想问太子,见皇后的时候,也有说些什么?”

  “你是什么意思?”太子皱了皱眉,总算坐直了起来,“我和皇后说了什么?”

  裴晟看了看自己手里的瓷瓶,微微握紧了一些,静默了会,才道:“那件事,也只是猜测,我怕太子心切,会与皇后说起。”

  裴晟这话没什么隐藏,太子有些尴尬,瞥了他一眼,“说了会如何?”

  裴晟一愣,立刻站了起来:“太子真的去问皇后了?”

  自己那时候的确绷不住就说出来了,太子有些尴尬,他也只皇后做的不对。但是在他心里,更不对却是向寄芙,现在赵琮和乔悦没事。向寄芙更是因祸得福封了美人,唯有母亲,幽居清心宫。

  想到这里,他微微皱眉:“母亲与我关系不错,我问一问也无妨,又是如何?”

  裴晟微微一顿,立刻一作揖,不知想到了什么,就出了门。太子本想继续解释一些,但见裴晟就这么急匆匆的走了。顿了顿,也重新坐下了下来,揉了揉眉心。

  。

  几日后,书房。

  承安过去的时候,看见赵琮正在书房里作画,这次画的东西有些大,一个伞面。承安早就已经习惯,目不斜视,低声禀告:“长公子,陛下今日让皇后出来了。”

  赵琮没有停下作画的手,只是略笑了笑:“快两个月,君上后宫虽然没什么人,但中宫无主,向寄芙又封了美人,的确该出来了。”

  “最近……还有些流言。”承安看着有些欲言又止,“传的有模有样,也不知是谁放出来的。”

  赵琮换了一只笔,沾了颜料,“嗯”了一声,示意他继续说。

  “有人传言,向美人对陛下用了些……东西,甚至……意图谋取中宫之位。”

  赵琮这才停了笔,抬头看了他一眼,未露什么情绪:“是不知道还是不能说?”

  承安微微一愣,他自然不是不知道,只是这人他实在不好在赵琮面前直说。但见赵琮这闻起来,承安顿默良久,也不知要不要明确的说出来。

  赵琮这时候已经搁下笔,把折扇摊开晾在一边:“不是那个人。”

  承安因为估计着那人的身份,所以没敢和赵琮明说,但见他直接便说不是,抬头看了他一眼,表情惊讶。之后又立刻垂头下去,小声道:“臣下不明,若不是那人,假借那人出来,是为了什么?”

  “为了什么?”赵琮不知从袖子里拿出一个红宝石的坠子,系在扇子底下。表情有些似笑非笑;“为了什么?有些事情,以孤现在的立场,不好出手,他胆子到不小,他此番也正好省了孤一些事。”

  赵琮这话说的不清,承安起先有些不大明白,过了一会,猛然反应过来,微微一愣:“公子的意思是?”

  “孤没有什么意思。”赵琮把扇子收好,顺便写了两封信递给承安,“只是这件事,暂且不要让夫人知道。”

  承安一愣,低头应是。

  “什么不要让我知道?”赵琮话音刚落,前头就探进来了一个脑袋,乔悦手里提着点心,一脸狐疑的看着他,“你想瞒着我什么事?”

  赵琮朝着承安看了看示意他下去,之后就牵着乔悦的手过来,轻轻笑了笑:“我给你准备了一个东西,过几日再给你。”

  “给我准备了东西?”乔悦挑了挑眉毛,有些好奇,抱着他的胳膊撒娇,“是什么,现在告诉我嘛。”

  “现在还不行。”赵琮牵着她坐下,之后才走到桌案前,笑了笑,“过几日便知道了。”

  乔悦想了想,趴在榻上,边上放了点心,她吃了一口,再懒洋洋的打了个哈欠。看着赵琮在面前处理事务的模样,她歪了脑袋,发髻略微歪斜一些:“过去没有问你,我这样在你的书房,会不会让你分心,打搅到你处理事情?”

  赵琮停下笔,就朝着乔悦的方向看了一眼。

  发髻如瀑,懒洋洋的躺在那边,露出半截雪白的手臂,眉梢眼角比起往常,多了一些细丝的媚意。赵琮深吸一口气,压下心中的躁意。想到这里,他重新摊开了一卷文书,心安理得的想摇头。但是过了一瞬,看着乔悦有些狡黠笑容。

  他像是忽然意识到了什么,沉吟片刻,才回答:“若是正事的时候,夫人很安静,不会打搅。”

  乔悦本以为赵琮会干脆的说不会,没想到他会出来这句话来。他看了赵琮一阵,就露出了几分笑意。果然没有再打搅他。

  看着乔悦没说话了,继续趴在哪里吃点心,赵琮也不禁摇头笑了笑。吃了一次亏,当然要学聪明了。若是他说不会,乔悦这会该说他一直没有关注她而生气了。

  的确,她在这里,自然会让他忍不住就把注意力放在她身上。但也只有她在他身边,他能感觉到那种丝丝入扣的温暖。与其说打搅,不如说他更希望有这种烟火气息的模样。

  他重新拿起一卷文书,看到上头写到的名字,表情一顿。他本以为他不会有这个胆量,没想到却还是孤注一掷。再看了看正趴在榻上的乔悦,微微皱起了眉。

  。

  皇帝这几日越发的嗜睡,醒着的时候脑袋总是有些疼,每每听完太傅的禀报。他更是觉得一阵头疼。

  他正在伏安处理政务,其中依旧夹着不少太傅的文书,都在和他禀告太子种种。虽然太傅言辞已经尽量委婉,但是皇帝焉能不明白太子的情况?

  他放下手里的文书,揉了揉额头。这时,向寄芙从内侍手里端了汤药,轻轻走到皇帝身边,声音轻柔:“君上,您该用药了。”

  皇帝停下揉额头的手,淡淡的“嗯”了一声:“放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