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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宇文直听到屋里的说话声,吓得也顾不得甚么了,连忙连滚带爬的跑开,杨广顺着室户往外看了一眼,正好看到宇文直狼狈逃跑的背影,冷冷的一笑,说:可能是老鼠罢。

  杨兼撇了撇嘴,说:延州总管府该搞搞卫生了。

  杨广又去端了新的吃食给杨兼,杨兼用了午膳,例行公事该开始午歇了,他现在身子弱,每日都会午歇,否则下午便没甚么精神,提不起劲头来。

  杨广扶着他躺下来,仔仔细细的给他盖好薄被,板着脸说:快些歇息罢。

  杨兼却睁着眼睛不闭上,说:儿子,你都忙碌了一上午,想必也累了,来,和父父一起睡觉觉。

  杨广嫌弃的撇了一下嘴巴,冷淡的说:儿子还不困。

  他知道,杨兼让他一起睡午觉,其实就是想要自己做人体工学抱枕,杨兼腿脚不能动,也不能翻身,躺在床上很容易背疼,总是想让杨广来给他做抱枕。

  杨兼一看软的不行,便来硬的,摆出老父亲的威严,说:儿子,来给父亲做抱枕。

  左右四下无人,杨广便呵!的冷笑一声,也无需掩饰甚么,说:恕儿子拒绝。

  杨兼摇头感叹的说:不孝子啊

  杨广不搭理他,准备让仆役把碗碟都收拾出去,便听到杨兼幽幽的叹了一口气,用悲哀且自嘲的语气说:春天到了,我什么也看不见。

  杨广:

  杨广可不知道杨兼说的这句话,其实是现代课本里面的一句,他听到这里,小小的身板儿突然一怔,回头看着躺在床上,形单影只的杨兼,杨兼面目憔悴,虽不是枯槁,但他皮肤本就偏白,此时没了血色,竟有一股子楚楚可怜儿的错觉。

  杨广故作冷淡的说:夏日都要过了,甚么春天?

  杨兼立刻开口说:夏天都要过了,我什么也看不见。

  杨广终于叹了口气,转头盯着哀怨的杨兼,认命的迈开小短腿儿,哒哒哒的跑过去,两条小腿捯饬着,费劲的爬上床去,随即躺在了杨兼旁边。

  杨兼则是说:儿子,父父让你来是做抱枕的,又不是陪睡,你离父父那么远,怎么做抱枕?

  杨广:

  杨广无奈的往里搓了搓,贴着杨兼躺下来,杨兼却还有后话,说:父父肩膀有伤,胳膊抬不起来,作为人体工学抱枕,你就不能更主动一些么?

  杨广:

  杨广实在忍无可忍,一脸凶萌的恶声说:快睡。

  修养了数日之后,杨兼的伤口全都结痂,如果不是大动,便不会感觉疼痛,但是手上腿上无力,还是一点儿也动不了,生活完全不能自理。

  医官给杨兼诊治之后,安慰说:将军权且放心,无事的,将军身子骨硬朗,恢复的很快,这肩上和腿上的伤势,只要配合治疗,一定会大好的,不必在意甚么,只是

  众人还没来得及欢心起来,却听医官话锋一转,支支吾吾的说:只是只是

  杨兼替医官说了出来:只是这眼目。

  杨兼的肩膀中了冷箭,毒素蔓延到眼睛,致使他的眼目失明,完全不能视物,变成了一个瞎子。

  医官已经给杨兼解毒,毒素是解开了,但是对眼睛的损伤很可能是不可逆的,永久性的,也就是说,杨兼的眼睛可能一辈子都会失明,变成一个名副其实的残废人

  众人听到这里,全都陷入了沉默,杨兼虽然看不见,但听到了轻微的抽咽声,都不用猜,一定是泪点太低的尉迟佑耆又哭了。

  尉迟佑耆一听,眼圈可红了,赶紧离开屋舍,跑到外面,蹲在地上一个人自己哭去了。

  高长恭眯了眯眼睛,说:医官,就没有旁的法子么?

  韩凤说:是啊,箭毒不是已经解了么?

  医官叹气说:解毒明目的法子,能试的都试过了,可是唉都不见效啊。

  宇文宪皱眉说:主将重伤,双目失明的消息根本压不住,很快便会传出去,这对我军实在不利。

  宇文会恼怒的说:甚么利不利的!你现在还有心情想这个?!

  真别说,宇文会和甚么人都能吵起来,那是仇家遍天下的主儿,杨兼组拦住又要吵架的宇文会,说:齐国公说的不无道理,这也是不可忽视的问题,兼如今是个瞎子了,想必齐军很快便会知晓。

  郝阿保冷笑说:瞎子怎么了?他祖珽不是也是瞎子么?瞎子照样把他们打得屁滚尿流!凭甚么看不起瞎子?!

  他说完,便见到整个屋舍的人全都看着自己,鸦雀无声,宇文会的眼睛能喷火,恨不能扑上来咬他一样,而蹲在门外哭咽的尉迟佑耆,好像哭声更大了。

  郝阿保后知后觉,奇怪的说:你你们都看着我做甚么?

  狼皮低声说:主公,您还是不要再强调瞎子这两个字了,不好听。

  郝阿保:怪不得他们都瞪着我。

  反而是杨兼这个当事人笑了笑,说:郝将军说的无错,瞎子又怎么了?况且,兼双目失明的消息传出去,想必齐军也会放松对我军的警惕,反而是一件幸事呢。

  宇文会大骂一句:狗屁幸事!罢了转头冲出了屋舍,独自生气去了。

  果然,宇文会跟谁都能吵起来,杨兼揉了揉额角,自己都这样了,宇文会竟然对伤患大发脾性?

  宇文胄连忙说:将军不要放在心上,弟亲也是为了将军着急,一时口不择言。

  杨兼笑了笑,说:无妨,劳烦宇文郎主去安慰安慰大将军。

  宇文胄点了点头,很快也离开了屋舍,去追宇文会了。

  医官给杨兼又调整了药方,换了一种解毒明目的方子,众人便不妨碍杨兼歇息,全都退了出去。

  杨兼例行公事的睡午觉,杨广给他做人体工学抱枕,虽然是被迫的,但是时日一长,杨广竟然发现这也没甚么了,不是那么难忍了,果然人的适应力很是可怖。

  杨兼就要睡着了,却听到沙沙的声音,似乎有人在门外走动,没一会儿那声音又绕到了室户边上,沙沙的扰人清梦。

  杨兼蹙眉说:甚么声音?

  杨广冷笑一声,说:老鼠又来了。

  是宇文直。

  宇文直竟然又来了,这些日子他三番两次过来,每次都是找机会想要除掉杨兼,但一直都没有成功。

  杨兼心里清楚得很,老鼠指的是甚么人,他眼睛虽然看不见了,但是心窍却不瞎,感叹的说:看来延州总管府的确应该搞搞卫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