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44

  林舟舟坐在回江南的车里，她一晚上没睡，要入睡时候，听到了林业回来声音还有在她门口说话声，导致她睡不着，她又不想让自己干瞪眼过一夜，她三更半夜坐起来刷了几张试卷。

  第二天隔天凌晨，天蒙蒙亮时候，五六点，天气最冷时候，她就收拾了两件衣服出门。

  闻柔的生日在后天，到时候她在当天赶回来就可以，她跟林业提过，不知道他会不会来，周姿年年都要陪她来，可今年被她拒绝了，她迟早都要习惯一个人。

  三个小时车程，很快就到。

  她在江南这边跟舅舅不熟，避免有金钱争端，她往年回来都不会住他们家，住在周姿买的小房子。

  虽然安城有闻柔的照片，可她还是喜欢回来这里坐在她旁边庆祝。

  林舟舟买好闻柔爱吃的东西，跟周姿通了个电话后就睡觉了。

  第二天，天气很好，她到墓园时候，阳光落下来闻柔的墓碑上，旁边还有野花都开了，林舟舟打扫了一下旁边的垃圾，把花瓶上已经枯萎的百合花换成新的，将她喜欢的吃东西都摆好。

  她穿着黑色外套盘腿坐在墓碑旁边，在蛋糕上点了根蜡烛，望着墓碑上黑白照，轻轻喊了声＂妈，生日快乐＂。

  这个点还很早，墓园没什么人，冷风呼呼像刮起气旋打转着地上树叶，蜡烛被吹灭，仿佛是当做应了她。

  林舟舟慢慢摸着照片上女人，从头发到嘴巴一寸一寸抚摸，女人笑容温柔的凝视着她。

  她扯着嘴角，半响，喃喃声道:＂妈，他再婚了，娶了个比他小几岁的女人，也就是这几天，她也住进来了＂

  林舟舟喉咙干涩，放下手，自言自语说:＂恩，我很好，你也不要担心，不要骂我，我也不想打架，你不要生气，过段时间我会给你烧三好学生，你也要在那边好好的＂

  林舟舟在墓园坐了很久，一直到碰见舅舅那些人才来，才离开，她出门就收拾了东西，从墓园出来后就直接坐车回安城，三个小时路程，临下车时候收到了林业的消息。

  她到站下车就看到周姿已经在等着她。

  周姿扬着笑容，朝她张开双手，等待林舟舟投入她的怀抱，给她爱的安慰。

  可林舟舟压根不需要，她把脸缩进衣服里，双手插兜，冷漠的看着周姿。

  ＂走吧＂

  ＂走什么！给老娘抱一个＂周姿一把将她按在怀里，揉着她的头发，＂你以前多可爱，每次看完你妈妈都会哭着抱着我，现在怎么不给我哭一个！！＂

  ＂那是以前＂

  林舟舟被周姿□□头发都乱七八糟，整理下衣服，周姿看着她脸不甘心又捏了把，然后就出车站。

  周姿开着车，对于前几天知道林业再婚的事和林舟舟隐瞒了没说，有点气愤说＂你怎么不跟我说！他妈的这王八蛋还给我结婚＂。

  ＂恩＂

  周姿看她越面无表情越是担心，这一年她性格大变都是因为林业，可林舟舟总是不说，她自己扛着。

  这样子周姿越是心疼她。

  ＂你这几天跟我住＂。

  ＂不用＂

  她要是这样做，说明她自己承认她没有家了。

  周姿还想什么都被林舟舟堵回去，林舟舟看着沿路的风景，说＂去宝园餐厅＂

  ＂去哪里干嘛？想去那里吃饭？？＂

  林舟舟紧紧握着手机，语气有些发抖的说＂他今天领证，请吃饭＂。

  ——

  林舟舟没有听周姿的话，还是来了，不为他领证来，而为其他来了。

  林业的信息说请了一家子，随便吃顿饭算了，不摆婚礼了，林舟舟到时候，林建国他们已经在包厢了，她没有进去，坐在外面的大厅沙发，碰到了林晚。

  林校花穿的像个开屏的孔雀，花枝招展朝她走过来，林舟舟没心情理她，闭着眼理都不理她，林晚冷嘲热讽几句也不自找无趣就进去。

  林舟舟其实有点后悔来自，她来这里又能干嘛，他不都做了。

  一直到快结束时候，她都没进去，其中林业打了几个电话过来她都挂了，可能最后林晚告诉他，林舟舟看着里面出来一个人，他穿着西装梳着发胶的头发，精神焕发。

  林舟舟就开始有点生气，很想揪着问他有那么开心吗，他为什么选了这天，他知不知道今天什么日子。

  林舟舟心情苦涩，林业看到她，没有凶，可能是今天他的大喜日子，对她态度也不一样。

  ＂怎么不进去＂。

  ＂这么多人在等你，打电话为什么不听＂

  林舟舟垂着头，晃着腿，没有出声。

  林业看她这态度，以为她对于自己把连乔搬进来生气，或者这几天忽略她。

  林业语气缓了些＂两天不见人影，也不知道去哪玩，电话也不听，林舟舟，你不小了，不要那么任性，今天是我和你阿姨的好日子，别闹脾气，进去＂

  林舟舟语气平淡如水，听不出一点调:＂好日子啊＂

  ＂好日子＂

  ＂舟舟，别给我闹了，先进去，爷爷还在等你！＂林业没会语气恢复原状。

  林舟舟抬头望着他，像是透过他看到以前，这个曾经会对自己妈妈说我爱你，保证不离不弃的男人还是经不过诱惑，娶了别人，或许今天他刚在自己爱人的生日时候跟别人领了证，他的誓言也换了个人。

  林业出来比较久，电话不断打出来，他接听，＂恩，我知道，她在外面，很快，别担心，你先跟爸爸他们聊聊天＂

  语气温柔的林舟舟多久没听见。

  林业挂了电话后，以为她还生气之前事，拧着眉又劝她不要闹脾气，＂林舟舟，你不要担心，就算我娶了别人，我还是爱你的，你还是我最爱的女儿＂。

  如果是以前她大概会很喜欢，可现在她说出来林舟舟就觉得自己无比可悲可怜。

  ＂是吗？＂

  ＂爸爸只有你一个女儿，不爱你爱谁＂

  林舟舟嘲讽的笑了下，声音轻的像风似的说＂那你爱我妈妈吗＂。

  林业瞳孔缩了缩，嘴唇颤抖的想说又说不出，明明很简单的问题，对他来说就像是个很难问题，久久才说出来:＂爱，怎么不爱，要是我不爱你妈，怎么会有你＂。

  爱。

  如果可以，林舟舟倒希望没有她，是不是妈妈就不会离开了。

  他们或许会更相爱。

  林业不知道她为什么今天问这个问题，以为她想妈妈了，想要上前安慰，谁知道被林舟舟躲开。

  她低着头，伸出手阻止他上前，鼻子酸涩，眼眶干涩像有什么涌出来一样，她心口像被刀子划开一道道伤疤。

  林舟舟想，如果他今天进来第一句是问闻柔的生日她倒不会像现在这样难受，起码她可以有了安慰，他还是爱妈妈，说不定爱着……她。

  她也可以大方的祝福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