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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6节(1 / 2)





  只能是不知道。

  临走时背影倨傲,显得高不可攀,这不,听见王妃受伤,气也不生了,立马屈服。

  只可惜,错过了哄人的黄金时间。

  凭王妃那股子恃宠而骄得理不饶人的性子,定会仗着身上的伤肆意妄为的,殿下哪能禁得住?

  撒娇,装病,掉眼泪,生闷气,离家出走,欲拒还迎……只要是顾宜宁使出来的手段,殿下样样都顶不住,只会惯她惯地更甚。

  吴川摇摇头,他主子这辈子可是栽在顾宜宁那位小祖宗身上了。

  陆旌返京途中心急如焚,一张脸紧紧绷着,隐匿在夜色中,藏住了眼中的焦躁和不安。

  小姑娘常拿自己身体开玩笑,遇上什么不如意的事,只要装病就一定能夺得他怜惜。

  之前哪一次都不例外。

  唯独这一次。

  她摔倒在地,声音不大,却极惹人心疼。

  好不容易强撑着没回头,偏碰上了她真受伤,陆旌心底悔意泛滥,恨不得立刻到她身边去。

  不眠不休地回到王府时,已是五更天,夜幕中几颗星伶仃地挂在上空,裕霄居分外安静。

  守值的侍女昏昏欲睡,看到门口处疾步走来的身影后,吓地神智迅速恢复清醒。

  陆旌眼中血丝明显,沉声问道:“王妃睡下了?”

  “是,一早就关上了房门。”

  眼见陆旌就要进去,她手中捧着呈盘,“殿下,大夫说,这药每三个时辰换一次,恰巧时间到了,您能不能容奴婢换完之后再进去?”

  陆旌看了眼呈盘上的药,兀自拿过,“你先下去,本王走后再来服侍。”

  “奴婢遵命。”

  他推门而入的一瞬间,屏住呼吸,心中气血都停滞下来。

  轻纱下,隐约能看见小姑娘的睡颜。

  她睡姿乖巧,常一个姿势能保持到天亮,现在静静地侧躺在床榻里侧,如往常一样,手掌置于脖颈处,虚虚抓着被角,全身缩在被子里,像只小兽一般。

  陆旌心软如水,轻步走过去,才发现她眼睫上还湿漉漉的,眼尾似有泪痕。

  枕头处,有一小片泪渍。

  眼前的一切,都在提醒着他,顾宜宁是哭着入睡的。

  想必委屈极了。

  陆旌指腹扫过她脸上的泪痕,五脏六腑都拧在一起,缴地他呼吸沉重。

  掀开被子,雪白的脚腕处,裹着厚厚一圈纱布,即便缠了数层,那血迹也十分惹眼。

  他在北疆受过无数伤,没觉得有多疼,现在光是看着眼前小姑娘脚腕上的纱布,就巴不得替她承受这份苦。

  纱布一层层绕开,映入眼帘的是一片血肉模糊,伤口狰狞丑陋,深入白骨,陆旌眸光一寸寸暗下去,把手中的瓶药抹上去,力度轻地不能再轻。

  即便如此,那股疼意仍让睡梦中的小姑娘蹙起了眉,不断地想要把脚从他掌中收回。

  许是在做梦,她眼睫轻颤两下,另一只脚踢了踢陆旌的膝盖,呓语声极小,“你走开,别碰我。”

  他制住惶恐不安的顾宜宁,安抚道,“抹完药就走,听话点,别乱动。”

  然而只安静了一会儿,又开始小声喊疼。

  陆旌一颗心跟着受煎熬,小姑娘每一下颤抖,他都想将疼意转移到自己身上,若当时不走,离得近点,又怎会发生眼前的场面。

  他叹了口气,低声认下:“我的错。”

  不知抹了多长时间,到最后,外面天色已蒙蒙亮起,才熟练地重新包好小姑娘的脚腕。

  陆旌在床前站了许久,临走前在她额头落下一吻。

  周身香气让他几经流连不舍,最后遏制住在此躺下的心思,快步离开了房间。

  第二日,顾宜宁抱着被子翻了个身,意识清醒过来,仍是不愿起床。

  她闭上眼,忍不住地回想起昨日陆旌离去的背影。

  和最后看她的那个眼神。

  听见床幔中的动静后,春桃急忙迎了过来,“王妃要起床吗?”

  顾宜宁无精打采地摇了摇头,“昨天晚上殿下没回王府吗?”

  春桃道:“殿下回来了,他亲自为王妃换的药,只不过换完之后就走了,殿下他……还是心疼您的。”

  顾宜宁这才注意到纱布的打结方式,确实是军中独有的。

  原来昨晚不是在做梦,他是真的回来过。

  她愣了好一会儿,隐隐约约想起最后陆旌似乎将错全揽了过去。

  穿戴好衣物之后,女医又来检查了一遍伤势,多嘱咐了几句,还未离开,就见陆老夫人急匆匆地赶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