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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76章 端倪      卫渊清并不奇怪……

  卫渊清并不奇怪她会察觉, “还没来得及向陛下赔罪。”

  长宁轻抿嘴唇,顿了顿,“你总是这样, 有什么心事都藏在心里,那玉瓶我纵然喜欢, 也不过是身外之物。你明知道我不会拿这样的事来怪罪你, 又何必这么说呢。”

  卫渊清被她看穿, 一时有些难为情, 他忽而想到很多时候,她是不是也看透了自己的心事,只是不知如何挑明, 或许也无意挑明,“我……”

  长宁走到他面前,扶住他的手臂, “渊清, 我希望今后你有什么事,可以直接告诉我, 哪怕是心中不悦。我能为你做的,都会去做。”

  她的眼神格外认真, 卫渊清忽而移开了视线,“我记得了。”

  长宁慢慢道:“再过两日便又到了你的生辰,可有什么想要的?不如像去岁那般,在清凉殿……”

  长宁话还没有说完, 便被渊清打断了, “我不想要那些,别人眼中的宠爱我都不要。”

  长宁怔了怔,渊清拥住她的肩膀, 在她耳边轻声道:“若是真的想给我,便给我个孩子吧。”

  去年那场生辰宴,琴瑟合奏,为多少人称道,他神色淡淡,心中却止不住欢喜,那时他还不知将会面临什么,或许从薛迹在他生辰那日,坠落在清凉殿外的湖中便是征兆,会有这样一个人,将长宁的宠爱全都收走,打破他一直以来的幻想。

  长宁也抱紧他,“会有的。”

  长宁宿在了清凉殿,但第二日走后,渊清却又开始忧虑起来,他叫来瑞祥,道:“去请崔太医过来。”

  瑞祥往他身上上下打量一眼,道:“主子可是哪里不舒服吗?”

  卫渊清掩唇咳了一声,“去就是了,不必问那么多。”

  瑞祥应下,往太医院而去,不过一盏茶的功夫,崔太医便被带了过来,同卫渊清行礼,“贵君可是身子不适?”

  卫渊清让瑞祥先退下,殿中只剩他们两人时,才问道:“你先前说本宫身体无碍,可为何陛下留宿清凉殿已久,仍旧未有喜讯?”

  崔太医忙道:“贵君别急,有时候或许是时日太短,还未从脉象中显现。”

  卫渊清想说什么,耳尖微红,却努力自持,“以往曾听说,医家对房中之事亦有研究,可有什么易于使女子有孕的……”

  崔太医疑惑道:“贵君是说用药调理?”

  卫渊清以为他话已经说得很明白,可没想到这崔太医这般古板,竟未解其意,非要他说个明白不可。

  卫渊清指尖陷入掌心,侧过身去,“本宫是说,行周公之礼时,可要注意什么。”

  崔太医这才明白过来,“阴阳有道,讲求七损八益,察五言,审八动。其中……”

  崔太医仔细说给他听,但崔太医毕竟是医官,说起这些事,与谈论医道没有什么分别,可卫渊清的脸色却越来越红,最后崔太医还要问上一句,“贵君可明白了?”

  卫渊清正饮着茶,掩饰自己的神色,可被他这么一问,立时呛住,“你说什么?”

  崔太医倒是尽职尽责,道:“若是贵君不解,下官回去之后,便将以前抄录的一些医书找来,大多都出自《天下至道谈》,贵君可以细细琢磨一番。”

  卫渊清听他说起这个,忽而觉得这本书似乎在哪里看到过,他回想一番,才想起来,是在紫宸殿内室的书籍之中看到过这个名字,原来她也会看这些书吗?

  卫渊清忙嘱咐道:“本宫今日同你说的这些,绝不可传扬出去。”

  崔太医连忙应道:“贵君放心便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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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生辰那日,长宁必会过来,卫渊清也早早便让人将清凉殿收拾了一番,可没想到她却一直没有过来。

  卫渊清便让瑞祥去紫宸殿外看一看,是不是又有什么政务,缠住了她,瑞祥笑着道:“主子放心,陛下肯定会过来的。”

  可瑞祥回来之后,脸色却有着难看,更是不知该如何对他讲明,卫渊清沉下脸来,“说就是了,我还是不是你的主子?”

  瑞祥缩了缩脖子,“主子息怒,奴才不敢隐瞒。陛下她,她本来是要来这里,可却不知怎么,竟去了甘露殿。”

  甘露殿离紫宸殿不远,她每次来这里,都会从甘露殿外路过。难道是薛迹缠住了她?

  卫渊清紧紧握拳,握的正是受伤的那只手,瑞祥道:“主子别急,今日是您的生辰,陛下肯定会来的。”

  不过缠住长宁的却并非是薛迹,而是他的埙声,她在殿外便听到了这声音,本想忽略了去,可埙声孤寂又苍凉,让她的心跟着颤了颤,终是停了御辇,走去了甘露殿。

  宫人正欲行礼,却被长宁止住,她走进寝殿中,里面温暖如春,脚步极轻,他没有觉察,埙声依旧,隔着屏风,她想走近,却又生生停下,她忽而后悔起自己这个冲动之举,她本不该过来。

  她抬步要走,可那埙声却忽而停了,他自榻上起身。

  可越是沉默,他越能猜出屏风外面的人是谁,他跌跌撞撞地奔了出去,从她身后抱住了她,长宁的身子一晃,慢慢开口道:“我只是听到了你的埙声,过来看看你。既然你无恙,我便放心了。”

  薛迹的衣襟敞着,胸膛贴在她的背上,透着烫人的温度,他将下巴搁在长宁颈窝中,嗓音哑然,“既然想着来看我,为何却不当面见我就要走。”

  长宁将他推开,“今日是渊清的生辰,我不能……唔……”

  薛迹才不会去管这些,他将长宁的唇堵住,这些日子以来的思念在这一刻迸发出来,如同殿中的暖炉一般,燥热地让他不能忍耐半分。

  他推着长宁的身体到了榻间,长宁推开他,他又压住,他刚服了五石散不久,衣衫本就虚虚披上,现下更是直接扯落。

  长宁的手抵住他的肩头,两人都紧紧地看着彼此,可薛迹的眼神之中似乎燃着火,长宁觉察出不对,伸手触碰他的额头,以为他是病了。

  薛迹将长宁的手按了回去,他亲吻着长宁的脖颈,试图挑起她的谷欠念。

  可长宁定力极强,知道今日无论如何,她都不能留下,薛迹脸上有着挫败之色,他欲要起身,放她离开,可却踢倒了什么,响声惊动了长宁。

  长宁撑起身体,往榻边看去,方才进来时未曾察觉,他的榻边竟放了冰鉴,颇为怪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