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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信与对话(1 / 2)



亲爱的维尔赫姆.休尔兹先生∶



你好吗?维尔。好久没写信给你了。



最近天气变凉了不少,有没有因睡觉踢被而感冒了呢?我还是一样,每天过得既健康又无忧虑,请不用担心。虽然都是托了睡袋的福。



我正在洛克榭昂努联邦的某成员国的某基地里写这封信。你也知道,地点是军事机密,所以不能写出来。但我绝不是有意瞒你。我诚实的写出了“它是秘密”。



还有一件事也是老样子,你或许也觉得奇怪,那就是我写信的用词比较客气。



你之前问过,但我最近才想起原因,所以先写在信的最开头。我之所以会如此,是因为婆婆以前曾经告诫我∶“你有时候说话太难听,自己应该多留心些。书信可是会一辈子留着的,写信的时候要更注意哦!”——或许就这么养成了习惯,也象是我自己的规矩吧。



婆婆的教诲,我可是无时无刻都遵守着呢!(你是不是摆出了“有吗?”的表情?)



再来,今天最值得大书特书的,当然就是终战协议签订了。洛克榭昂努联邦和贝佐.伊尔拓亚王国联合之间的战争,终于正式结束了。



签约仪式是昨天完成的,我们昨天也整整停飞了一天。而且不管愿不愿意,整个基地的所有官兵,都被逼着听了一整天转播仪式的实况广播,也把机库挤得满满的。我心里还想∶“幸好现在是秋天呢!”



仪式在路妥尼河的船上举行。在我听来却是无聊至极。我们的总统和对岸的国王、首相都没参加,只有大使和将军们轮流发表又臭又长的演说。只不过,由于本基地(特别是陆军)里有一些年轻时参加过大战争的人死命地盯着扩音器。在那些人面前,我强忍睡意听完了转播。



仪式结束后,全体官兵再向昔日的阵亡官兵将士(这其中也包含我亲爱的父亲大人……话虽如此,我已经记不得他的长相)默哀,然后就解散了。



说真的,虽然众人一再强调昨天是个历史性的大日子,但我却没有特别的感动。当然,历史上总是互相争战的洛克榭和斯贝伊尔能够和平相处,我也不觉得是件坏事就是了。



昨晚听见一名陆军士兵说∶“那,我们以后要怎么办?”



关于这一点,我们也一样。从后年起,国防预算一定会遭到删减,尤其是我们这些新加入的米虫(人家是这么想的)空军,听说会被大幅缩编。才设立六年而已耶!真教人不愿意想。不过包含我在内,整支部队恐怕都要面临失业的危机。那会是什么感觉,大概要实际体验了才知道……终战竟成了如此晦暗的事。



对了,陆军的老中士告诉我一件有趣的事。他说陆军的特殊部队成员时常互猜彼此的阶级章是哪种动物,以此下注来打发时间。据说我现在别的是“鳗鱼”,不过是真是假没人知道。



至于维尔,我想你在学校一定过得很顺利。我可是一点也不担心。请你尽管拿到优秀的成绩,给那帮富家子弟齐聚一堂的高等学校学生们一点颜色瞧瞧。



今天就写到这儿。我会再写信给你的。往后还是一样,不知何时我会因飞机运输而转调何处,若要写信给我,仍请你寄到部队而非驻地。



艾莉森.威汀顿空浚伍长笔



PS.现在说或许有点早,但你的寒假是否已决定如何过了?我还没有定案……



亲爱的艾莉森∶



你好。



我没什么感冒,过得很好。拉普脱亚共和国这里已经变凉了不少,学校餐厅出浓汤的机率也提高了。等到了冬天,甚至每天都会出。不过我原本就爱喝浓汤,倒也无所谓。



宿舍也快要开始送暖气了,所以大家都在赌会是哪一天。这是我们学校的传统,每年都要玩这么一次。



赌注是晚餐的苹果。因为学生们吃完晚餐附的那一份之后,还有多的可以带回寝室当宵夜吃,很多人吃完之后随手将芯扔到窗外,花坛竟然因此长出一棵树,气得舍监拿柴刀来砍了它。但这是大家乱传的,我也不知真假。



你在信中的用字遣词原来背后有那样的秘密,现在我才明白。满有道理的。我可没摆那种表情哦。



顺便告诉你,婆婆交待我的是∶“维尔,你的眼睛可要盯着艾莉森。看见她的蓝眼睛水汪汪时,你可得马上去叫大人过来”。不过在大部分的情况下,我都无暇照着她的话去做……



终战条约缔结的那一日,学校也有放假。虽然不是强制性,但我还是去了学校,根老师们一起在教室里听广播。



我仍觉得那是历史性的大日子。它是个时代的分歧点。没有所谓的战胜或战败,国境线也没有改变,但时代却被划分了。



我们的老师之中,也有三十五年前在路妥尼河打过仗的人。他所搭乘的战斗艇被击沉,他说自己也差点淹死,而他的战友也死了好几个。他说∶“没有战争比较好。今后的时代,你们会过得更幸福”,那种心情我能体会。没有人喜欢被推上战场,过着不是你死就是我亡、不是杀人就是被杀的日子。



同时,我又觉得不可思议。说真的,洛克榭和斯贝伊尔的战争毁了许多人的人生,也害死了很多人。



不过,婆婆却是因此秉持她的信念来到洛克榭,也在许多人的协助之下建造了“未来之家”,进而在那里把我视如己出地抚养长大。



然后才有现在的我,能象这样求学、也能认识你,还有那“惊心动魄的三天”。



同一件事造成了许多人的不幸,但就结果而言,却也有人象我一样得到了顺遂的生活环境。究竟什么能使人幸福?什么使人不幸?其中的道理或正确答案,我不明白。



和我所写的或许矛盾,但想到今后东西大战争的可能性将大幅降低(刚才提过的那个老师说,战争绝不可能完全不发生,大家不可松懈),我还是觉得终战是一件美好的事。我希望自己能坦率的高兴。



至于构成关键的“那幅”壁画,我前几天买到照片。每次看都觉得它好美,真的很漂亮。守护过它的人令我一生难忘,而“当时能够亲眼看见它”的这件事也是。



我能想象你们军人如何为将来的工作担忧。四天前的新闻说,洛克榭的征兵制度或许要废止了。不必征兵之后,学生或许就不用为了缓征而急着上大学,于是也有老师担心我们因此而荒废课业。



至于以往课堂上“河对岸就是敌人!”的教法,现在也完全没有了。教科书上所提及的不当之处,甚至被黑笔涂去,低年级生们则是一副无所适从的模样。



今后的变革会比以往更多而更快。我们实在无法预知将来会如何。不过,能象这样活在这个时代,我觉得很幸福。



我在报上看到“发现壁画的英雄”斯贝伊尔空军的卡尔.班奈迪少校也出席了签约仪式。照片里的他似乎穿着厚重的礼服,在大人物身旁满脸不悦。只希望他不要怨恨“害他碰上这种事的人”就好了。



说到寒假计划,我今年大概都会留在宿舍。新年也预定在宿舍里过。反正拉普脱亚本来就不庆祝新年的,新年期间只有正月四日起的新生入舍,所以到时有说明或欢迎会等等活动要忙。八日开始就是新学期。明年我就是最高年级了。



我之所以要留在宿舍的原因,是因为往年总是招待我去他家住的那个同学,今年决定要参加研修旅行。那趟旅行约有二十个学生(加上领队老师),预定到某个古都或邻近国家去多方面观摩见习,行程大约数日,但实际上好象是用来让学分不理想的学生补救成绩用的。



旅行之后,参加者提出自订主题的研究报告之类,就可以拿到学分了。只不过那些学分的学分费和旅费都要另外缴交,会花不少钱。



由于他决定要参加(其实该说是我建议的,因为他的学分真的有危险,但他本人却没有什么危机意识),我便打算寒假期间都乖乖的待在宿舍。



今年旅行的目的地首次定在伊库斯王国。它位在拉普脱亚共和国的西南方,是个地属中央山脉的山区国家。听到这个消息,其实我也有点想去,但是问过学校之后,依规定我的奖学金不能涵盖这笔旅费。虽然遗憾,也只好延到将来再去。



你的假期计划若有定案,请再告诉我。你仍可以住我们宿舍,只不过舍监好象还没有忘记你,恐怕难免还是会被说几句难听的。



就这样,今天先写到这里。



维尔赫姆.休尔兹



亲爱的维尔∶



你说的伊库斯王国之旅行程为何?请告诉我正确行程,可以的话也包括停留与住宿的城镇。希望能尽快告知。附带一提,为避免你误解,这张风景明信片的购买地并非投递地。



艾莉森



PS.维尔你也是其中之一呀!在“难忘”之前不妨为自己感到骄傲吧!



亲爱的艾莉森∶



你是在喀思纳海岸附近买的那张明信片的吗?风景很美,我很中意,已贴在书桌前。喀思纳海岸也是我极欲一游之地,很想看那里辽阔的湖。



话说回来,你们部队在洛克榭各处飞航游历,如今又再次令我惊讶,也令我有些羡慕。



研修旅行的日程如下。细节还没订,但住宿地似乎已经定案。



出发前一天.旅行说明会。公布行李采购项目等等。



十九日.早上由宿舍出发。搭火车前往拉普脱亚最南端的埃里特沙市。夜宿当地。



二十日.搭巴士入境伊库司。前往北镇穆西凯。住宿穆西凯。



二十一日.住宿穆西凯。



二十二日.住宿穆西凯。



二十三日.由穆西凯前往首都郡斯特。住宿郡斯特。



二十四日.住宿郡斯特。



二十五日.由郡斯特搭巴士前往埃里特沙市。夜宿埃里特沙。



二十六日.在埃里特沙解散。有的人会就近回自己家。



学校从十日起停课。接着为第二学期毕业的学长、学姐们举办欢送会和退宿会,十五日大扫除,之后宿舍就空荡荡了,你随时都可以来住外宾用的寝室。不过拉普脱亚的冬天很冷,你要有心理准备。这次该不会又开飞机来吧?



维尔赫姆.休尔兹



亲爱的维尔赫姆.修尔兹先生∶



你要去!



信的开头就用命令句写下,你大概会摸不着头绪吧!不过那趟研修旅行,你要给我去!维尔。你非参加不可!



你的寒假期间,我全都排满了事情,无法挤出时间,所以不能去你们学校找你玩了。这么一来,你不就得孤伶伶地留在宿舍里过冬了?既然这样,还不如何朋友一起参加研修旅行,到你想去且未曾去过的国家走走,我认为会对你更好。



问题只在费用方面吧?既然奖学金会包含学费,那就只剩旅费了吧!我想,由我来出这笔钱。所以你尽管去吧!



请你不要误会,我绝不是要施恩于你。这笔费用只是先借给你,等你将来大学毕业开始工作,赚了钱再还我也不迟。明年你也将毕业,今年就是最初也是最后的机会了,不是吗?



不是我自豪,空军的薪津我还存了不少。虽然这是因为成天开飞机,没有时间花用的缘故。



现在还来得及吗?要是来得及,你就赶快去报名吧。需要多少旅费,请你发电报来送到首都空军司令部,注明部队和姓名阶级(我现在还是伍长)就可以了。只要写数字告诉我金额就行了,我会寄限时汇票过去。不只是参加费用,凡是你觉得有必要用到,比方数据用书或旅行物品等的支出也都尽管加上去。



来马上采取行动吧,我等你的联络。



艾莉森.威汀顿



PS.日期不会再更动了吗?若有更动也请马上通知我。



亲爱的艾莉森∶



先向你道谢。真的谢谢你。



我今早收到汇票,立刻就到学校的办公室去付款。现已确定可以参加研修旅行了。



其实原本的报名时间已于三天前截止,但因为我事前有说明,而且恰巧有一名四年级的学生临时取消,校方反而欢迎我去填补他的空缺。我那个同学也很庆幸自己不用和老师同睡一房,不过我还没跟他说到钱的事情。



我要再度向你道谢,真的非常谢谢你。那绝不是一笔小数目。希望这笔费用不至于让你将来需要用钱时感到不便。



我绝对不会忘记这笔借款。不论如何我都会还你。等我能赚钱时一定会还给你,请你等我。



“艾莉森,吃饭罗!不在吗?艾莉森?艾莉丝?伍长?艾莉琳?”



“终于找到你了。啊,你在看他写来的信啊。抱歉抱歉。”



“啊——真好。虽然我觉得叫‘艾莉琳’也很可爱。——对了,通知。伙食班太勤奋了,所以今天提早开饭,不快点来就没得吃罗!报告完毕。我先走啦,你慢慢看。”



行程方面没有任何变动,我们将照之前所写的时间出发。还剩不到两个月的时间,我已经开始期待了。



就这样罗!



维尔赫姆.休尔兹



亲爱的维尔赫姆.修尔兹先生∶



你好吗?天气已经变冷了。学校送暖气了吗?你赌赢了吗?



参加费用能赶得及缴交,让我十分放心。你一点也不必为我担心。说真的,这份任务让我完全没有花钱的时间,况且真有需要时,我还可以先向同僚借。



此外,还钱的事真的不用急。虽然我想应该是不至于才对,但若你为此一毕业就去找工作,那可不成。你应该上大学去,婆婆一定也希望你进大学。



遇上这样的事情时,有钱果然还是比没钱好。当时的“宝物”若是真正的金银财宝,我还真想拿来当做你的学费呢,这样你早就可以从高等学校毕业,甚至首都联邦大学的入学资格检定考核都能考好几次了。当然连住在首都的房租也不用愁。——虽然“那样也不错”的文物同样弥足珍贵,但我至今仍觉得有点遗憾。



“嘿,维尔!你干嘛呆站着?去吃晚饭吧。今晚有浓汤耶。”



“哦,原来你在看信啊——啊,是那个帅气飞行员写来的?”



“好吧。我先去占位子罗!我看我顺便连你的份一起吃掉好了。你慢慢看吧。”



算了,要是还有传说或谣言,我们再一起去找吧!飞机的调度就包在我身上。



再来,旅行是下个月对吧?请你千万要好好保重身体。虽说一心期待,但可别在出发当日发烧哦。



艾莉森.威汀顿



PS.前阵子我的薪水如预期地提高了!我本以为今年不可能会有改变,因此现在格外高兴。你不用担心我了。



世界历三二八七年最终月二十日



“这样啊……怪不得你临时才决定,原来是这么一回事啊。”



“我都不知该怎么向艾莉森道谢。”



这是在一辆行驶中的巴士里。



巴士车头的引擎室象猪鼻子似的向前突出,车体相当大。驾驶座后方有八排座位,隔着中间的走道,左右各有两席。最后方不是座椅,而是摆行李的地方。



座位区的最后一排。四人座的右端是空位,右边数来第二个位子上,坐着维尔赫姆.休尔兹。年纪十七岁,有着浅栗色的头发、褐色眼珠。



同一排的第三个座位则坐着与他同学年的朋友,身旁也没有人坐。



两人穿着一模一样的服装。



脚上是厚革短靴。深灰色的毛料长裤,配上同样是毛料的浅绿色高领毛衣。外面是一件皮制短外套,领边镶了一圈绒毛;左胸前别着写有姓氏的名牌,左臂则绣着一个小船上的书堆_拉普脱亚共和国教育省的徽章。



巴士开在一条雪白的山路上。



陡坡上覆满白雪,稀疏的林木也被皑皑白雪包裹。山路蜿蜒得有如匐地的蛇,有时一个劲儿的往山上,偶尔又向下坡垂去。这原本是一条铺设过的宽敞马路,如今则是压实了的雪道。



冒出大量黑烟,巴士依旧拼命往山上开。整条路上就这一辆车,四周全是银白的山头。隔着U形山谷,对山的峻线或尖锐或锋利。天气极好,早晨的太阳浮在碧空中,雪地反射的光几乎令人目眩。



“好漂亮哦……幸好我来了,能来真好。”



维尔看着窗外说道。



“也是啦!虽然很冷。”



朋友用戴着手套的手理着绒毛领回答。巴士里很冷。车窗全开,山中寒气肆无忌惮地钻进车厢。



此时巴士内部,则因为别的理由而一片凄惨。



坐在最前排的是三个洛.史涅昂纪念高等学校的老师,后面则是十八个四、五年级的学生,随意坐在自己喜欢的位子上_毫无例外地,人人脸色发青,手里全都捧着一个油纸袋。



由于巴士在山道与雪道上摇晃得太厉害,他们全都晕车了。所以司机关掉会加速晕车的暖气,开窗让外面新鲜的空气进来。



“我从小就常骑马、玩汽艇,所以不怕晕。不过维尔你……我倒没想到你这么行呢。”



朋友将头探出走道,看着前方了无生气的空气说道。



维尔想了一下,回答说∶



“我坐过更夸张的交通公具,所以……回想起来,这也不算什么。不过,一来是我们赶路赶得太急了,二来是大家在第一天都太兴奋,再来就是吃太多了。”



“也对。”



昨天研修旅行团从学校宿舍所在的马卡尼戊镇出发时,还是上午。



照原本的计划,他们应该是在火车上悠哉悠哉地晃去半日,于傍晚时分抵达拉普脱亚南端、人称中央山脉膝头的埃里特沙市,然后在旅店休息一晚。准备第二天一早越过险峻山谷。



没想到火车严重误点。于是维尔建议最好趁现在睡一下。朋友便学他在椅子上睡着了。但是别的学生却兴奋得吵闹不休。饱受老师和其它乘客的关注。



火车到深夜才抵达埃里特沙市的车站。众人省去了晚餐,好不容易能钻进被窝时已是半夜,但仍照预定大清早被叫起床吃早点。和他们从宿舍出发时吃的一样,都是些简单的食物。



“要搭巴士耶,我觉得别吃太多比较好。”



维尔如是说道。朋友尊重他的判断。不过大部分的学生都饿很久了,所以拼命地吃。



天还没亮,他们就离开了埃里特沙市。马路不一会儿就转进了耸立的中央山脉,成了九弯十八拐的山路。他们只在沿路的加油站稍事休息,其余的时间都在车厢里摇晃。预定在中午抵达目的地。



积雪的弯道一点儿也不好走,巴士实在摇晃得很厉害。这时又有一人俯下头去,接受油纸袋的照顾。



“他现在大概在想‘早知道就认真读书了’吧。哎,虽然死不了啦。”



朋友冷血地说完,伸手到座位后方的行李架上找自己的背包。他从侧袋里摸出一袋干杏子,拿了两颗出来,一颗塞进自己嘴巴,另一颗递给维尔。维尔谢过后接下,也放进嘴里。



含一含,咬一咬,吞了下去,朋友便说了∶



“不过——”



“嗯?”



“我们现在要去的是怎样的国家啊?”



“……啊?”



还在看着窗外的维尔,扭过头来看着一脸正经的朋友。



“抱歉,维尔。老师在讲解国家时,我坐在最后一排睁着眼睛睡觉,现在完全没印象了,只知道国名而已。”



维尔不禁苦笑起来,



“好吧,那我简单的说给你听吧。不知道的话,去了也不好玩。”



“嗯,拜托了。讲师费就用杏子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