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意识断绝的瞬间所看到的吉尔的攻击，本来是能连同上体到腰部都一起斩飞都不奇怪的一击才对。



不过，虽然从胸部到腹部有着深深地裂伤自己却还活着。



这个理由是



「你————手下留情了么，臭婊子」



「诶，因为还没…………开始吃呢。吉尔啊——不是那种会把食物一把吃掉，没有品位的女人哦。」



吉尔肯定了明日奈的问题，竖起了一只手指，碰到了明日奈的唇。



「吃东西呢、首先要愉悦眼睛。——土御门明日奈小姐，你的勇猛、你的强韧已经在之前的战斗中淋漓尽致的表现出来了啊。所以呢……」



指头从嘴唇滑向了喉咙，顺着锁骨之间继续往下——



「现在是调味时间哦。会按照我的喜好、呢。」



吉尔说出这话的同时，指头落在了肚脐的凹处、——黄金之爪从这个凹处伸了进去。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此时明日奈迸发出莫大的尖叫。



减税的爪子撕开皮肉，戳破隔膜，之后游走进内脏之间。



「啊哈。……好温暖」



「你这、恶魔！」



吉尔开始搅拌明日奈的肠子，发出扑哧扑哧、粘稠的声音。



只是听到这漏出的小小声音便能感受到想象不出的痛苦与呕吐感，明日奈出现了自己大脑被直接搅烂的错觉。



「啊、呀、呀咦咦咦咦！哦、诶、哦诶诶诶！」



「库丝。好棒的声音……。好棒的表情。过剩的自信与勇猛的意志会在苦涩中淡薄……、变焦躁与疲惫、开始虚张声势……然后露出无力感的表情。再一点点……然后再一点点，这份感情就会变成绝望…………心就会开始腐化。就在这个瞬间，人的灵魂会变得最为甜美，与水果一样，很甜……很甜……」



吉尔将玩弄明日奈肠子的手指增殖了两根，愈发的蹂躏起来。



「哦、噢噢噢噢诶诶诶诶诶诶诶！」



大量的血开始逆流，从口中吐了出来。



「噶、诶……呀唔……像、这样……咕、吃了多少人了、呐」



「诶诶、数到100个左右我就放弃了呢，库丝库丝。毕竟我们恶魔觉得人类的灵魂是虚幻的美味呢。……特别是，挑出你这种特别锤炼过的灵魂。」



「啧！……特地从魔界过来做什么，想来就为了吃还真是不敢恭维啊。……你这、杀人鬼。」



「阿拉、杀人什么的，吉尔一次也没犯过哦。所谓杀人是在人类法律中的罪状名称，单指杀死同等存在的行为的词语吧？吉尔和人类，应该说与生物都是不等格的呢。用这个词不恰当哦。」



野兽狩猎猎物这种事情能看做犯罪么。



答案是否定的。那不过是捕食行为而已。



不过吉尔、恶魔比喻野兽也太过强大了。



捕食这种事情就是——过分强欲。



「吉尔的行为并非杀人，而是杀戮啊。对、吉尔是现象的说，与战争相同、人类的死神、绝对终焉的象征。明白了么？————也就是说、与我相见的那一刻，便已经确定了你的终焉。」



说着自己就是明日奈之死的本身，恶魔笑了起来，然后



「来吧、绝望吧……。让吉尔摘下、那崩溃的瞬间吧————」



灵魂染上了绝望的颜色，正想往手腕注入力量的瞬间



「…………库库—、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突然、明日奈笑了出来。



坏掉了么。



不对、吉尔否定了。



眼前这个人不是那种会被疼痛那种程度东西弄坏的存在，与她交过手的自己非常清楚。



那么、为什么？



为什么在这种状况还能笑？



「有什么…………好笑的？」



「跟狗屎一样好笑啊。绝望？死神？你？真是杰作啊。……这种程度的痛就能让我死的话，那么死神就杀不了我了啊。毕竟——这种东西，很久以前就超越了啊。」



明日奈脸上，浮现了对吉尔的嘲笑。



因为明日奈知道



真正的绝望是如果深沉的东西，是如何黑暗的东西。



因为她被推入过深渊之中。



在六年之前，那个夕阳燃烧着、与血一样赤红的那天，神原天童去世了。



没能敌过，没能保护。



……我、什么也做不到！



睁开眼的时候，一切都结束了。



睁开眼的时候，一切都失去了。



那天，被驱使大和身体的恶魔打倒，连自己最喜欢的人的死……都没能看到。



与那份绝望、那份后悔相比，钉起来、搅肠子算什么，什么都不算。到不这么说————



「你说的话真是要笑掉下巴了啊，蠢货死神小姐。现在……我完全没有绝望啊，倒不如说更加激昂了啊。因为啊————



你这狗屎特地送到面前让我来碎尸万段了啊！！」



明日奈说完，明日奈用尽力气按住了贯穿双手的剑柄，从混凝土墙面上拔了出来。



「——————」



吉尔语塞了。



被竭尽全力解开束缚的明日奈的眼神镇住了。



在明日奈眼中不见绝望的黑暗碎片，只有光芒。



在那里只有——愤怒。



如火焰一般对恶魔的愤怒，以及斗争的意志。



明日奈将把双刀的其中一把向橛子插进地面，只留下一把



「不是说要品尝我的一切么，臭婊子。…………很遗憾，不能回应你的期待了啊，因为」



无声的——摆开架势。



「这一刀是『零』的奔驰、『零』的起舞、『零』的回归。——极东最强、土御门明日奈的绝技。想让你那种程度的绝望，可不便宜哦」



故弄玄虚、……不对



吉尔知道。



凭那闪耀灿烂光辉的眼神，这话绝对不假。——也正因如此



「——呵呵、哈、啊哈哈—哈哈—哈！」



明日奈的气魄让吉尔兴奋起来。



「很好！很好啊！吉尔不再单单当作贡品把你吃掉了！只有你————只有你、让吉尔为你奉上敬意，用全力的一击杀了你吧！然后，永远留在吉尔心中吧！」



只对这个女人不是吃掉、而是杀死。



然后，将她的存在铭刻于心。



这个瞬间，吉尔初次承认了明日奈是对等的存在。



「断　界　镰————！！」



既然已经认同，便不会再手下留情。



为了发动削平MarineCosmos的一击，燃烧开来。



吉尔再现出赤红光辉的黑暗大镰，架了起来——抡起。



摆出拔刀姿势，满身疮痍的明日奈看准了。



防御、移动什么都没有。



正如字面意思的特攻，最短距离逼近的疾跑。



不是巧工细活、而是从正面用力量去压倒。



吉尔确信着自己的胜利。



因为她有圣域。



防御的动作、术式的构筑都不需要。只要念动就能展开绝对防御。



只要有这个、如论怎样的攻击都无法伤到吉尔分毫。



明日奈——————没有动



吉尔为了不是让镰风，而是为了让断界镰的刀刃直接砍到在拉近距离。



光凭能量波就能MarineCosmos给砍伐殆尽的断界镰。为了将这份力量全部集中到明日奈日人身上，吉尔挥动了大镰。



明日奈————还是没动。



面对冻结一般一动不动的明日奈，吉尔产生了疑问。



为什么？



打算做什么？



打算就这样死掉么？



在挥动断界镰的刹那，吉尔的脑中闪过了这些疑问。



噌。



听到了非常轻车的声音，如铃音一般的声音。



……刚才那是————护手的响声？



但是在那里？明日奈明明毫无动静——————这个瞬间。



「…………唉？」



咕咚。



吉尔听到了自己人头落地的声音。



※※※



突然，眼中映出了夜晚的天空，吉尔一瞬间读取了状况。



……什么？身体突然就倒了…………？



被石头绊住了么。



这么想来，身体使不上力气，从头往下空空如也————还是第一次感觉到。



「什————！？什、什么！？」



吉尔惊恐了。



为什么，为什么自己的头被砍下来了？　什么时候！？　难道那个瞬间！？



「不能明白么。——就是这么回事呢。臭婊子」



明日奈俯视着吉尔，嘲笑起来



「并不是什么骗术哦。我只是拔出了刀、把你的头砍了下来而已。」



「骗人……。这种东西吉尔怎么可能看漏」



「是呢、应该不会看漏呢。你们这些个臭恶魔的身体是倾注不知几百人的灵魂做成的特别品。那性能是人类所无法比拟的。刹那的时间可以用100秒来确认吧。【注：这里1刹那=13.33毫秒】」



正是如此。



而且，挥舞断界镰的瞬间，吉尔的集中力达到了极限。



「…………应该不会看漏。一刀放出的话，确实能展开圣域防御才对啊。」



「那不就是答案了。能让百分之一秒停顿用眼睛确认，可是这样的你什么也看没看到，人头确实落地了。————答案只有一个，简单明快。我的刀刃比你那百分之一秒的认识停顿还要快，把你的头砍了下来。」



「什……」



「不是说过了么，我的一刀是『零』的奔驰、『零』的起舞、『零』的回归」



这就是答案。



居合斩分三大动作。



拔、斩、纳。



在这三个动作当中，追求拔和斩的速度是明日奈的流派、神原一刀流——————也就是护国之剑、讨魔逸刀流的极意。



奥义是从一闪·煌到秘闪·八裂。



明日奈在进鬼兵队之前就已经学会了。



不过……因为失去了神原，为了提升到更高的境界，练就了双刀能够同时使用相同招数。



失去一切的明日奈，唯一剩下的就是作为护国之剑继承者的矜持。为了守护而拔刀。



不久、——站在能使出双刀秘闪的极地的明日奈察觉到了。



察觉到了仍有在这之上的『真髓』。那就是————并非瞬间十六连斩，而是可能让最初一刀变成『最快的一刀』。一击就能将对手灵魂的丝线切断的『必杀的一刀的』的存在。而至今为止为了习得的奥义，都只单单成为了这『究极的一刀』必不可少的修行。



毕竟，有能再一击之下就能决定一切的一刀的话，其他的一切奥义便都成了没用的东西。



心领神会的明日奈，目标是究极的一刀，重新开始了锻炼。



不只是磨练技术，还有自己的精神，为了能够听到灵魂的鼓动，能够看清自己能够发出最高输出的刹那。



于是——————练就了。



将拔、斩、纳、这三个动作连接起来，几乎化为一体在0秒之中。回避、防御、对剑闪的认识这些都无效的…………究极的一刀。



「这就是神原一刀流的『真髓』————零闪·无明，被你们这些恶魔夺走一切的我，作出的答案。」



听到了事情的始末、吉尔语塞了。



「几乎0秒里……将所有的动作…………。怎么会…………」



瞬间的时间跳跃。



拔出的同时进行斩击。斩击的同时收刀。



飞跃世界的规则的、绝技。



于是————已经不是人类所能完成的技术了。



是与王权和圣痕一样，被称作『奇迹』次元的现象。



「……以人类的身份…………、达到了那个领域！？」



「没什么、又不是只有我一个人达到了。虽然你们这些死不了的存在是理解不了，不过知道死亡的人类，知道将思想托付给后继者们的方法。这个护国之剑就是这样。爷爷的朋友将讨魔逸刀流留给了爷爷，爷爷把它作为神原一刀流教给我了。于是正因为爷爷将剑托付给了我，————才有下定决心、发誓绝不允许你们夺走任何东西的我站在这里」



这就是人类。



在短暂的生命里，每一个人都拼命地活下去，将接力棒传给下一个时代。



而明日奈拥有者站在在这最前线的自觉。



那么————只有屈辱的活下去



虽然没能保护最喜欢的老人，但是能将从他那里托付的、千言万语都没能道出的接力棒藏在心中。



……面对这种以死神自居的小丑，怎么可能会输。



为了这些，————奇迹什么的就弄出来个一次两次给你看看。



「不要小看护国之鬼啊」



丢下这最后一句话，明日奈踩烂了恶魔的头。



※※※



「啧——————」



破坏掉吉尔的头的瞬间，明日奈发出了痛苦的悲鸣、当场跪了下来。



呼吸混乱，血与汗不停的流着。



这也难怪。



零闪·无明是明日奈精神最为高昂的瞬间，将所有力量都赌在这一刀上的技能。



应该没有剩下的余力了。



在这之上，被吉尔造成的上也很大。



……不过、除这以外再也没有能打倒持有圣域的恶魔的方法，嘛、这也是没办呢。



明日奈用剑刺进了瓦砾之中，借此支撑来调整呼吸。



这时、——东边的天空出现了亮光。



明日奈抬起昏昏欲睡的脸，仰望着天空。



那边是松原市的商业街。照亮天空的光芒是————巨大的白银色魔法阵。



魔法阵是阴阳五行星。



不过细看之下，构成式的问题是αβ这种没有见过的术式。



不过，明日奈看清楚了。



「……原来如此、那个、是『门』呢」



到底敌人还是开始行动了啊。



「…………」



明日奈让思考转动起来。



思考着关于策划将这个世界与魔界相连的小队，也就是自己的敌人。



——他们的行动有很多不可解的地方。



只是要打开门的话，还有更多行之有效的方法。



比如让海魔出现的地点远离门打开的地点，这样成功率就会飞跃性的提高。



……明明如此，敌人却没这么做。



「就像是、把我们护国课————不对、把这个国家的守护者们都叫了过来一样」



在这里，明日奈感觉到了『小队』的正义……信念之类的东西。



恐怕，敌人也有着什么不能退却的东西。



决心为了就算谁都无法理解，也要坚持的决定信念而行动。



这种敌人是单单力量强大的恶魔所根本无法比拟的难对付。



要战胜他们，除了需要凌驾与他们信念之上的决意之外，不能指望其他东西了。



正因如此，需要有于明日奈同等的决意。



「………………」



——有。



有这种思想、决议的，继承护国之剑的人还有一个。



「臭小鬼…………既然是我的弟弟、就千万别给我、丢人啊…………」



明日奈嘟哝着，倒在了瓦砾之中。



已经没有意识了。



就这么掉下去的瞬间，想了起来。



如果、如果你能像模像样的干出一番事情来，那个时候——六年前的事情就原谅你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