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晚,不似前几日浓云密布,而是一轮明月、皎皎生华。
潇潇于月色当空之下,翻墙而入,当着楚裕的面,旁若无人的闪进涤尘居。从前,她翻墙而入,总会招呼楚裕一声,今日,却是迫不及待的进了房。
好在,楚裕向来也极其通情达理。他眼睁睁看着东厢的房门打开、又合上,竟露出一抹好事的笑。也终于明白,为何从黔州回来,殿下要撤走涤尘居的侍卫和暗卫了!
楚裕走出涤尘居,迎面见着于浩,便将他拦在了院门外。
于浩瞧着楚裕满脸笑容的高兴样,皱眉道:“殿下挨了顿棍子,内伤吐血,此时还强撑着在东厢理事,你不在屋里守着,倒在外闲逛,还一副兴高采烈的模样。怎么?殿下受伤,你很高兴?”
“当然高兴!”楚裕笑容更甚,见于浩眉头深蹙,又笑道,“你别误会。我的意思是,若不是这顿棍子,宣平侯怎会松口,成全了殿下?难道真让牧云姑娘挨了这顿棍子,被抬到南昭去?这招苦肉计,值啊!你说,我能不高兴吗?”
闻言,于浩终于展眉:“娘娘去世将近半月,如今总算是有了件值得高兴的事儿。”
“可不是吗?手书被毁,皇后娘娘直到去世,都是戴罪之身。殿下虽未说什么,但心里肯定是难过的。好在,还有牧云姑娘陪着。如今,又得了皇上和侯爷的首肯,对殿下而言,总算是一点安慰吧!”
提及安丞相的手书,于浩难免自责。那日,他见李小姐在东厢徘徊了许久,就应派人盯着。可想着她素日里身子总是不好,也未有过什么城府的举动,便有所轻心。
“殿下从黔州回来后,我也撞见几次,李小姐独自逗留东厢书房,我也派人盯了几日,见她大门不出二门不迈,便有所大意。岂料,她是早知手书之事的。”
楚裕道:“平日里,看着李小姐挺温柔娴静的。不想,这女人一旦嫉妒起来,竟是不留情面的!也不知她是如何得知的,竟不动声色那么久!”
于浩对朔溪的称呼,自始至终没有改变。如今,就连楚裕,也改口唤回“李小姐”了!
于浩道:“做贼心虚,应是李丞相先得了消息,再指示李小姐的。”
楚裕道:“手书没了,安小姐这趟,算是白来了!”
于浩点点头:“我正要向殿下禀明此事。”
说着,他绕过楚裕,正要走进院子,却又被拦了下来。
“你现在进去,不妥。”
在于浩疑惑的目光下,楚裕靠近一些,小声嘀咕了几句,脸上,仍是好事者的笑。
接着,于浩望着东厢紧闭的房门,也微微一笑。
楚裕道:“这下,你放心了吧!牧云姑娘一出马,包准儿咱们殿下药到病除,心肝脾肺肾——好的不能再好!”
于浩瞥他一眼,损道:“你跟随殿下最久,用心却比不上夫人后来的这大半年。好在殿下大度,不然,你这样的渎职散漫,哪有好果子吃!”
楚裕笑了笑:“你也会说,夫人。既然有了夫人,我若还不识趣的寸步不离的守着,才是真的没有好果子吃!所以啊,你也别瞎操心了,随我一起喝两杯!”
于浩犹豫道:“殿下命我安顿好安小姐,我总该进去回个话。”
“殿下正跟牧云小姐温存,哪还管得了其他?你呀,就别煞风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