展望画堂深处,烛火明似流霞。
潇潇进了门,就见正对着门口的桌案旁,男子一手持笔、披衣而坐,他长发半披,神色专注的看着一本折子,似乎有所感悟,他抬袖提笔,动作行云流水,挥笔有力、落笔有神。
潇潇痴痴的看了一阵,不禁感叹一句:公子只应见画,定非尘世间人。
合上折子,墨尘抬起头,温温一笑:“你来啦。”
真是柔的快把人熔化了的语气!
潇潇心上一软,盯着他好看的眉眼,真真是:
天然一段风韵,全在眉梢;平生万种情思,悉堆眼角。
她的心头,也蓦然升起一股冲动。
“墨尘~”
潇潇柔柔一声,亦是酥的麻人心骨。人,已奔至案旁,将男人一把抱住。
来之前,父亲说什么来着?对,是矜持!可这两个字,似乎天生与她不搭,她也总是习惯性的忽略。
面对墨尘,她总有一股冲动。曾经,她会觉得这种动羞涩又矛盾,如今,得了父亲的首肯,便是越发直率和肆无忌惮起来!
她喜欢他,就要黏着他、抱着他!
墨尘轻抚她的背,柔声道:“父皇交给我的折子还没批完,你先在旁边等等。或是在窗前的榻上赏赏月,从前,你不是最爱那张软榻吗?总是赖在上面一整天,都懒得起身。”
潇潇摇摇头,正大光明的撒娇道:“我不要,我比较喜欢抱着你!”
墨尘对她,其实是相当纵容和宠溺的。她说喜欢抱着他,他便由着她。他继续批折子,她就抱着他的胳膊靠着他的肩。哪怕内伤未愈的他,会有些许吃力,却依旧眷念这种相依相伴的感觉。那会让他的心间,胀满一种暖暖的幸福感!就像小时候承教父皇膝下、母亲在一旁剪烛研磨的温暖感觉。
她抱着他的手臂,幸福之余,又想起自己来的目的。
她倏然坐起身,伸手便来扒墨尘的衣襟:“你瞧我,真是冒失!你有伤在身,我还靠着你!你让我瞧瞧,伤口怎么样了?是不是出血了?那么粗的棍子打下来,定是皮开肉绽了!昨晚,当着爹爹的面,我也不好细瞧——”
“你这扒人衣服的习惯,实在不好。”墨尘说着,握住她的手,“我哪有那么弱不禁风。这几棍子,还是受的住的,你不用担心。刚刚上了药,你这会儿要瞧,也瞧不出什么。”
看到他胸前缠绕的绷带,潇潇终于住了手。她轻拍他的胸膛,嗔道:“再不爱惜自己试试!我跟我爹的事,你来凑什么热闹?到底是我爹,能把我怎么样?”
墨尘温柔一笑,将她的小脑袋又按回自己的肩上:“我与你,总不能一直拖着。这样,终是委屈了你。如今,侯爷首肯,你不再为和亲之事烦心,我,也安心了!”
墨尘继续理事批折子。
潇潇安心的靠着他,偶尔瞄一眼折子上密密麻麻的字迹,更多的,是盯着男子完美侧颜,心满意足的傻笑。
这个男人,是她的!
想到这里,她又抱紧了些。
而男人的嘴角,一直挂着一抹羡煞旁人的笑。
真真是:岁月静好!
潇潇偎着他,目光正对着窗前的软榻,那里,月华流泻。从前,她确实最爱倚着那张软榻——
望一望男子好看的下颌线,她在心里嘀咕:我哪里要赖着那软榻,分明是要赖着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