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不后悔。”姜糯从牙缝里挤出三个字,声音小的像蚊子叫。
“很好。”
秦屿不再看她,对一旁的陈助理吩咐道:“送太太回去。”
太太。
这两个字像两根针,扎得姜糯耳朵疼。
陈助理立刻拉开车门,做出一个“请”的手势。
“太太,请上车。”
姜糯像个提线木偶,被他半请半塞地弄进了那辆黑色的宾利。
车子启动,平稳地汇入车流。
车厢内安静得可怕。
姜糯缩在角落里,手里死死捏着那个红色的、烫手的结婚证,恨不得把它当场撕了。
她完了。
她的人生彻底完了。
她惹了全京市最不能惹的人,还把自己给搭了进去。
什么四十万,什么奶奶的手术费,这根本就是卖身契!
车子没有开往她那个漏雨的出租屋,而是一路向西,驶入了一片她只在电视上见过的顶级富人区。
这里的每一栋别墅都像一座小城堡,隔着老远,各自为政。
最终,车子在一扇巨大的黑色雕花铁门前停下。
铁门缓缓向两侧打开,像一只巨兽张开了它的嘴。
车子驶入,沿着一条长长的林荫道,最终停在一栋现代风格的别墅前。
这栋别墅,与其说是家,不如说是一个巨大的、冰冷的玻璃盒子。
大面积的落地窗,黑白灰的极简色调,锋利的几何线条,没有一丝多余的装饰。
在阳光下,它不折射温暖,只反射出一种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冷漠。
姜糯被陈助理“请”下车,踏进客厅的那一刻,一股寒意从脚底板直冲天灵盖。
太大了。
大到空旷。
太静了。
静到能听见自己的心跳声。
整个空间里,只有黑白灰三种颜色,所有的家具都像是用尺子量过一样,摆放在最精准的位置。
空气里弥漫着一股淡淡的消毒水味。
这里根本不像人住的地方。
更像是一个……设计精美,但毫无生气的活死人墓。
一个穿着笔挺燕尾服,头发梳得一丝不苟,看起来约莫五十多岁的老管家,无声地出现在他们面前。
他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像一个精密的机器人。
“先生。”他对着空气喊了一声,仿佛秦屿就站在那里。
然后,他转向姜糯,微微鞠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