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一个恩字拖得很长,顾老头问道:“有恩?”
凡星知道邹瑶在威胁自己,但于情于理自己都必须要为墨流尘负责,首先墨流尘救她在前,其次她弄丢了墨流尘的玉佩......
“爷爷,没什么!我们快去看看墨流尘究竟怎样了!”说着邹瑶便差了府里的马车一路载着三人向顾家小院奔去。
三人刚到家时,杏儿和王阿婆正守着墨流尘,杏儿关切的看着墨流尘,一勺一勺往墨流尘口中送着药汤,还不停的用自己的绣花布绢为墨流尘擦着嘴......
墨流尘因为在水中时间有些久,面色又恢复了初次见到顾凡星时的白皙,纤长的睫毛向下垂去,直挺的鼻梁嵌在俊眉之中,鼻尖泛着白光,脖颈下的衣服湿漉漉的浸湿了身下的被褥,墨色的发丝也在不停滴着水。
杏儿似是有些难过,见到凡星等人前来也没有起身打招呼,定定的坐在卧榻一侧伺候着墨流尘。
顾凡星看见杏儿像是及其关心墨流尘,右眼抽动了两下,随即上前道:“麻烦杏儿姑娘了,下面我来吧!”
“杏儿不累,杏儿就想看着尘公子醒来。”杏儿柔柔弱弱道。
“尘公子......”顾凡星冷哼一声笑道:“杏儿姑娘待墨公子体恤入微,等他转好我定相告与他,但此时,墨公子浑身湿透,我想我们女儿家就先离开,让爷爷给他换了衣服再来照顾也不迟!”
顾凡星话说的没有任何毛病,虽然语气似是有些冰冷,但也让在座无力反驳,王阿婆用肩膀抗了一下杏儿使了个眼色便和杏儿出去了。
凡星见杏儿纤腰婉婉弱柳扶风,顿时不知从哪来的火气把面巾直趟趟的甩在了墨流尘脸上,邹瑶见此惊讶道:“你不喜欢墨公子,也不至于如此待人吧?”
见顾凡星黑着脸顾老头忙推开凡星道:“先出去吧,我给墨公子换了衣服,你就与我把墨公子抬到芝清医馆,这杜芝清难请,我们就上门去求诊,正好小姐也在,可否借用小姐的马车让墨公子一乘?”
邹瑶急忙点头如捣蒜算是应允了。
芝清医馆
“哎哎哎?你们做什么?怎么什么东西都往我这里抬?”
知道杜芝清所寓必楚洁,所以常有看人下菜之事,穷苦或是衣着肮脏之人连医馆的门槛都不能踏足,但是顾凡星是谁,她可从未把杜芝清这些毛病放在眼里,在医馆她一向是我行我素。
几个邹府车夫将墨流尘抬进了医馆,顾凡星指着墨流尘对恨不得站到门外的杜芝清和围过来探头探脑的白晓豆道:“我朋友!上次你们诊治过的,溺水了,很长时间没醒,帮着看看吧!”
语气不重但杜芝清闻言还是走过来盯着看了看,过了许久他似是未在墨流尘身上看出什么异样,便收起扇子,拿着扇子探在了墨流尘颈边。
邹瑶见杜芝清片刻无声于是张口道:“杜大夫,墨公子他?”
“我本以为他会慢慢养好,可是......”
“可是什么?”顾凡星问。
“可是今日这位公子似是送了半条命,怕是难救!”
“为何会如此?”杜芝清用扇子打了打下巴边思考边命令道:“大家可否让这位公子侧躺,揭开他背后的衣物”
顾老头急忙轻轻退下墨流尘上身衣物,顾凡星和邹瑶转身避开,毕竟是姑娘......这样看一男子身体也委实不妥。
“如何会这样?”顾老头惊呼,顾凡星下意识回头看去,只见墨流尘后背与脖颈处有一个硕大的巴掌印,整个掌印呈污黑状,其中又带着点点斑紫,似是用了十分的力打了下去,顾凡星顿时心惊走上前惊疑的看向杜芝清:“这是?”
“我见他眼角微红似是充血,应该受了外伤,但他头发虽湿,衣物尚且干燥,定是落入水中被救起,你们替他换了衣服,而你们尚未发现外伤,说明这伤并不在身前应该在身后,现在再看这掌力和位置不像是普通匪贼,此人武功深厚,下此掌定是想要了这公子的命!”
杜芝清几句话说的轻松但语气却让此话充满了蹊跷。
杜芝清想了片刻又道:“此人身体着实玮奇,表面虚弱不堪病骨棱棱,但丹田之处却有股强大的内力在支撑,这就是为何他溺水许久却能生还的原因,而且此人周身寒凉,之前我就隐隐察觉他不似常人,即使武功再为高强遇到如此寒体怕是也活不久,今天又挨了这生生一掌却仍只是暂且昏迷,奇哉!”
杜芝清站在墨流尘身侧不停琢磨,而顾凡星此时和顾老头也陷入了沉思。
正在大家都沉浸在各自的想法中时,邹瑶叹了口气道:“不论这墨公子是何人,可他如此可怜,我们该如何救他?”
一句话点醒了顾凡星,她立即道:“我们究竟如何救他?”
“救?我尚且不知,不如就将他先安定在我这里,让我慢慢想法子!”杜芝清轻描淡写道。
顾老头思虑片刻道:“还请杜大夫尽力医治墨公子,他可是我为凡星择的良婿,如果有什么三长两短,不仅凡星之事......我也对不住他父亲阿!”
“爷爷!”顾凡星急忙打断像杜芝清解释:“你莫要听我爷爷胡说,我与这墨公子并无情愫,何来婚嫁之说!”
随即顾凡星窘迫的侧头对顾老头道:“爷爷,你能不能留些声誉给我!刚才我们不是说好了......”
“麻烦杜大夫尽力救治吧!”顾老头似是没听见又道:“救治墨公子的银子,我会早些还你,还望杜大夫尽心。”
杜芝清听到顾老头为顾凡星择婿本想嬉笑顾凡星一番,但转头看去,墨流尘身上的掌痕历历可见,又瞬间失了兴致,心道:“这掌印似是他独有,可是他为何要杀此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