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身回室内,找出医药箱里的退烧药,才走进餐厅,她的脚步骤然顿在原地。
他在喝粥。
——但喝的,分明是那锅被她煮坏了的粥,外卖的粥在她常坐的位置前,家里的筷子摆放在一旁,是留给她喝。
他怎么发现的?
眼见着他拿起勺子舀了勺,岑雾回神。
“梁西沉!”她急急跑过去,想也没想阻止,“别喝。”
“嗯?”
呼吸微促,羞赧的情绪在胸腔里横冲直撞,她微红着脸,本想说是自己的,但似乎骗不了人。
淡淡笑意从眼底飘出很快隐匿不见,梁西沉微挑了下眉:“不是给我喝的?”
哪还有昨晚的陌生模样,或者生病的样子。
岑雾指尖攥在一块儿,觉得他分明就是明知故问。
须臾。
不知何时咬上唇的贝齿松开,眼睫扑闪着,岑雾声音不自然,有些瓮瓮地说出实话:“……不好喝。”
不好意思地别过脸。
可眼角余光却还是忍不住偷偷地瞥向他,一下就看见了他将勺子里的粥送进了嘴中。
喉结滚动,吞咽。
“很好喝。”指腹摩挲她的手背,他望着她的眼睛,眼神真诚地说。
岑雾呼吸滞住。
好几秒。
“……我尝过的,明明很难吃。”四目相对,她也不知怎么说出了这句,听着竟像是在委屈控诉他骗人。
喉间溢出薄薄低笑,梁西沉没说什么,只是用行动证明——
一口接一口,将碗里的粥喝光。
岑雾彻底愣在了原地。
他喝第二口开始,她是想阻止的,然而喉咙像是被什么堵住了似的发不出声音,手也被他握着抬不起。
等碗里见了底。
“很好喝。”他依然望着她的眼睛,重复的每个字都像是要刻上她心头。
瞬间,岑雾只觉有股形容不出的情愫涌向了她的心脏。
微微的酸,但更多的是甜。
他在哄她。
明明不好喝。
她眨了下突然有些热意的眼睛,想遮掩什么。
人忽地被他一拽,一下坐到了他腿上,而她的一只手近乎条件反射地抬起勾住了他的脖子。
他的下巴亲昵地埋入她颈窝。
像昨晚一样。
“梁西沉……”她软声叫他。
梁西沉轻滚了滚喉结。
薄唇微磨她肌肤,他嗓音低沉:“是我喝过的最好喝的粥。”
从没有人,为他煮过粥,做过任何东西。
也从未有人,像她这样温柔对他。
岑雾指尖微颤,莫名觉得他这话和昨晚一样有种说不出的感觉。
她微不可查地缓了缓呼吸,直起身低头看他。
“不信?”梁西沉手指刮了刮她鼻子。
他望着她,眼底隐隐有笑意。
岑雾心跳微快。
仿佛每次和他对视,都能轻易地溺毙在他的眼神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