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初中篇） 一、
弦月挂在天上。学校里的学生从没关心过它是上弦还是下弦。正如学子很少去思考为什么，有月亮时就没有星星，而有星星--现在也越来越见不到满天星的景象了。不是因为月亮光芒比以前亮，掩盖了星星们的闪耀，偶尔也有几个星星努力地向人们展示着自己的存在。只是人们欣赏的角度改变了。同样挂在晚空里，为什么月亮的个头就比星星大了许多，千百年来为什么没注意到这个问题呢？将远近的距离因素完全忽略掉了。
xx中学，九点半高中部下晚自习以后，劳累一天的学校又回光返照似的热闹起来。
初中部xx宿舍门口。一个瘦小、戴着高度眼镜的男生，堵住拿着洗漱用品，人高马大的男生追问着，“不就是因为我没给你传纸条吗？你就四处造谣。太不仗义了。”“你没给我传纸条，还向四大名捕告密。害的我写检讨。这不是事实？”高个男生愤怒地说。
“不就是没给你传纸条吗？这是造谣的理由吗？”瘦小男生扶着眼镜，继续复述着。这情形让走廊里来来往往同学投来同情的眼光，却都见怪不怪了。
“大哥，你就跟他说声对不起，要不然，跟狗皮膏药一样又闹一晚上。”宿舍里一个用枕头包着脑袋的男生不耐烦地建议着。
“凭什么，我说的事实，根本没有造谣。”高个男生情绪有些激动，非常想动手，可是又忌讳着什么。“不给你传纸条，本来就是正确的，凭什么造谣？”瘦小男生继续追问，复读机一样执着的重复。“我的天啦，出去，出去。”一个洗漱完毕归来的男生将门口的他们推开，进屋后将门狠狠关上。
“你不回家？再要不走，校门都关了。”高个男生曲线救国着。“事情还没说清楚呢？不就因为没给你传纸条吗？你造谣就是不对的。”瘦小男生不依不饶的让高个男生精神都快要崩溃了，要道歉还是让他做不出来。
“xx，你妈来宿舍找你了。快点走吧！”一个刚从楼下回来的男生向瘦小男生说着。“先弄清楚这个问题，再回家。你凭什么造谣？没传纸条又不是我的错。”瘦小男生继续着他执着的事业。
一个满脸怒容的妇女出现了，她上前就拧着瘦小男生的耳朵，骂开了，“我陪来学习的，不是来陪你玩的。放学这久，就躲轻闲了。快给我回家，把今天给你布置的作业先做完了。天天陪你到后半夜，你想累死我？”边说边向楼下去。瘦小男生目光没离开高个男生，“你凭什么造谣？”......
母子的离去，让高个同学像刚出大狱似的，猛吸了口空气。
“xx真是你们班奇葩，人间绝品。”外班看热闹的同学依在自己宿舍门口笑道。“你身为初中部传说中的十大怪人之首xx的同学，五班的一份子，请谈谈五班全体对xx的感受是什么？”有好事者拿着牙刷作着采访。“你妈个xx，皮痒了是不是？”高个男生狠狠地将自己洗漱用品丢在地上，上前抓住好事者的前胸，就向他脑袋一拳头。顿时，初中生的澎湃热血尽情在走廊里挥洒着。
宿舍楼的熄灯铃早响过了。各宿舍因为有了新的话题讨论，而兴奋的自由表述着看法。吴拂息静静躺在床上，被同学热闹的话题干扰着。虽然天天晚上如此，但是今天更是变本加厉。
“五班的那家伙是不是有点神经病？”“这个可真说不准，听说这家伙是五班挨打最多的？”“可不是吗？他妈在校外租的房子陪读。要不是有他妈，就他那样，肯定早被人锉骨扬灰了。”“才怪，可不是因为他妈才不打他的。知道什么是癞蛤蟆趴脚背上吗？”“什么意思？”“不咬人，还恶心人呢。”“那家伙就打不死的小强，怎么教训也不收敛，谁受的了。”“别说，这种方法我可得好好用用。”“你，不管用。要是真想用，肯定明天就上报纸头条。xx中学发现一只被虐杀的猪。”......
吴拂息走出宿舍楼，深吸了口气，抬头看了下天上残缺的月亮。低头时，却见一个熟悉的身影在地上找着什么。
“琪琪，这么晚，你怎么没回宿舍休息。在找什么呢？”吴拂息问着。李司棋抬起头，眼里满是泪，却不说话。李司棋是吴拂息同班同学，其实自幼儿园时就是。她更是八班的学习委员。两人被老师委派为晚自习的负责人。
“别哭，我帮你找，到底什么东西丢了？”吴拂息很自然地牵着她的手寻找失物。
一束强光把寻找失物的吴拂息、李司棋两人笼罩着。“大半夜，不休息，出来早恋，跟我到教导处，写检讨，明天早上念。”强光后边，教导主任马老师严厉地训斥着。“我们在找东西，琪--李司棋重要的东西掉了。”吴拂息争辨着。
“手牵着手，这是找东西吗？找爱情吧？”马主任对学生所说完全不信任。当手电光里，泪人一样的李司棋进入他的眼帘时，马主任又改口说，“好，我跟着你，看你们能玩出什么花招。找不到，新帐老帐一起算。还牵着手？”
初中部教学楼，女生宿舍之间，马主任押着吴拂息、李司棋来来回回寻找着。就在大家都感觉毫无希望时，一处枯叶下的断线绳子让李司棋顺利的自己的金钥匙。这是吴拂息小学时送给她的礼物，因为李司棋也送他一个铃铛，只是被霍心语给抢走了。目前，吴拂息脖子上带的佛牌是霍心语补偿品。
课间时分，吴拂息被刘智勇等人拉走，在教学楼前的篮球场打着球。
“元旦学校汇演，你们几个准备的怎么样了？”刘智勇投着篮问着。“不就是街舞吗？那还用的着准备？”“就是，伸手就来。”“登峰这家伙近来很少见了，他在搞什么阴谋？”严登峰是体育委员，更他们小学时的死党。
“不知道，他妈就在学校附近陪读呢，是不是管的严了？”“他那德性，能管住他？”“别说扫兴的话。拂息接着。”刘智勇抢着篮球后叫着，“拂息，明天圣诞节，给兄弟们策划下。去那h？”
“三班的xx，又发疯了？”围观篮球的一个女生抬头望着楼上说。她话声刚落，如蝴蝶般的纸片就散落在教学楼下，风一吹，到处都是。
“咱们初中部的十大怪人榜，应该改名为疯人榜才贴切。”受干扰，停止打球的同学见怪不怪的说。“入学才四个月，我看她的一套书都撕完了吧？”“切，听说这是第五套了。一不顺心就撒书。书又没有招她惹她。”“你发现没有，十大怪人榜，其中七个父母都是陪读的。概率太高了。”“登峰他，会不会也基因变异了？”“切--”
钉铃铃，上课钟响了。同学们都向自己的班级回归。
中午，吴拂息老老实实地跟着一班班长霍心语身后。此时住读的学生们都在食堂里。
“你，一点都不诚实。还不交待昨天晚上跟李司棋一起干什么？”霍心语如老师般转身审问着。吴拂息也是纳闷，凡是教导主任发现的事情，没有她霍心语不知道的。感觉教导主任是不是天天向她汇报。“琪琪的项链真的掉了，我帮她寻找？”吴拂息低声下气地说着。肚子不争气地叫了起来。就是因为肚子饿，吴拂息此时才这样子。他心中不觉恨起自己的亲妈，自己的学校饭卡也让眼前的臭丫头管着，美其名日：青梅竹马的霍心语细心，有管理能力。
“心语，你还没去吃饭？”一个女生风风火火地从楼下跑上来向霍心语打着招呼。
“中午，你就好好反省吧！不交待问题，今天没得吃。”教学楼下，霍心语宣布着结果。“霍心语，最毒女人心--”吴拂息气的不知说什么。“不好意思，我是女生，还没有女人心。”霍心语细声细语的说完，脸一沉就走了。
女生风风火火地从楼上跑下来，见吴拂息一个人蹲在地上用手指揉擦着蚂蚁。向校门口一个妇女那儿跑去。
“刚才我看到心语了。跟着他的小男生，是谁？你肯定也认识吧？”妇女问着。“妈，你怎么什么都管，烦不烦！”女生愠怒。“女儿，我陪着你上学，虽然吃的方面没问题。可是你也不能没什么朋友吧？”妈妈陪着笑说。“那小男生感觉跟心语关系挺好的，叫什么？”“吴拂息”女生一脸讨厌的说。
“啊！那个跳级上初中的神童。你可得好好认识认识。”“我们一班和他们八班是死对头，怎么可能认识？”“心语为什么认识他？”“因为--妈，你还让我吃饭不，都快饿死了。”“好好，先吃饭。吴拂息--”“行了，知道了，知道了。”
二、
夜总是来的很匆忙。寂静的天空，阴云密布，更没有了学校灯火辉煌亮度。八点时分，吴拂息和李司棋就给上晚自习的同学放了学。
八班后排，七班的孟雨婷向身边的女生鼓动着，“快点去，要不然，一会儿人都走了。”女生拿着苹果，望着正在收拾课桌的吴拂息，还是过不了心理关卡。
“琪琪，送你的。祝你平安夜幸福，永远平安。”吴拂息最后从自己桌子里，拿出个包装的苹果，递给同桌的女生。李司棋却像看怪物一样盯着他，好像没听明白什么意思。
这时，从教室外径直进来个女生，一把抢过吴拂息手中苹果，三两下拆了包装，大啃一口后夸奖道，“真脆，真甜，正好饿了。”“霍心语。”吴拂息大声叫着，震的教室里都有回声了。“不就一个苹果吗？”霍心语说着，把手中拎的一袋苹果放在桌子上，“够了吧？小气样。”
无可奈何的吴拂息从袋中里挑了个又大又红的。“挑什么挑？都给你了。明天周五，我去你家，让叔叔准备好饺子。”霍心语说着，大口啃着苹果，和门口等待的人离开了。
“吴拂息，莫冰找你呢？”孟雨婷被迫说道。莫冰如雷击似的背着手，红着脸面，看着不知所以的吴拂息。
一个把上系着红蝴蝶结的苹果展现在吴拂息面前。“谢谢”吴拂息没想到平安夜，自己也能收到礼物。开心地接过苹果后，从霍心语留下的袋里挑了两个苹果，分别给了莫冰、孟雨婷。这情况让教室外角落里的一个戴着眼镜、斯斯文文的男生看的咬牙切齿，手中的苹果不知道怎么处理。他是七班的关月明。
“孟雨婷，周末打算怎么过？”吴拂息找着话题，其实他们彼此也不是太熟悉。只因七班和八班相邻，都混个脸熟。
“我们小冰冰来送苹果，你怎么问我？吴拂息，不太礼貌哦。”孟雨婷戏笑着。莫冰的脸更加绯红了。“对不起，莫冰，周末你们准备去那儿？”吴拂息这个问题真问准了。“元旦快来了，学校、市里都准备演出。我是准备迎接挑战。莫冰吗，为班里准备了个小节目，不太忙。但是她妈妈说要来陪读，所以也没有空了。要是想约会的话，只能以后有机会再说。”孟雨婷快言快语地说着。“好好，有机会一定约你。”吴拂息客套地说。“又错了，是我们的莫冰，叫小冰冰也行。”孟雨婷纠正着吴拂息的语言错误，眼睛望见李司棋如美女雕塑般静静地等候在门口，似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子。
第二天，课间时间一到，吴拂息就从五楼向楼下厕所冲刺着。五楼走廊，一个瘦小、戴着眼镜的男生，手拿着一张试卷边走边喃喃自语，“妈，我尽力了。又没考好。怎么办呀？我真的尽力了......”
等到吴拂息上完厕所，身轻如燕地回返。刚走到教学楼下，就听到楼上有人尖叫，“xx，你干什么？”接着从五楼上，一个人向地面急速下坠。
吴拂息闭上眼，脑子中里出现学校的全景图形及下坠人的身影来。七个同学的身形成了光点，连成一阵，如巨大的网从楼上斜向楼下，风在七个同学组成的面积中如实体的海绵。
“啪”的一声，瘦小同学摔在地上。之后在同学们惊恐的眼神中，自己爬了起来，不整理满身的尘土和摔坏的眼镜。而是准确无误的拾回自己的卷子，忽然笑着说，“妈，我考的挺好。这回你没理由再打我了。我给你争光了。这样的分数肯定能考上xx大学，再差也能上xx大学。这真是我的试卷，不信，你看。”他自言自语地说着，向眼前最近的女生递去手中的试卷。女生被他吓的惊叫着跑开，他穷追不舍......